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蛇蜕看着就一大团,目测比成年人大腿还粗,而且这还只是蛇蜕,那么这条蟒蛇实际上会更大!
我们这边有山,有山就有蛇,这倒是不奇怪,但从未听说有这么大的蛇。
李道长面沉如水,他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地方,什么也没说,而是背起我就走。
我本来不肯,但他说我受了伤,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毕竟流了很多血,又昏迷了一夜,必须去卫生院处理一下。
他的背很宽厚,也很温暖,那一刻我有点恍惚,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爸都没有这样背过我。
那种踏实的感觉,就像一座大山。
就这样,李道长背着我回到镇上,在卫生院重新处理了伤口,包扎输液,给我拿了些吃的,然后又去派出所打听情况。
我一个人躺在卫生院,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李道长终于回来了,他说,我爸听说我还活着,薅着头发又哭又笑,一个劲的冲李道长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
但我爸的情况有点糟糕,他把张奇的腿打断了,又捅了十几刀,这个属于是故意伤害,足够判他几年的了。
看着李道长无奈的表情,想起从小到大的境遇,我的眼泪不由流了下来。
虽然我爸不是个东西,但他从小到大为我做了两件事,在我心里,永远都感激他。
第一次,就是他当年去土地庙为我求命,还喝了我的童子尿。
第二次,就是他为了替我报仇,差点宰了张奇。
可是现在,如果他真被判刑,那我从此以后就是孤儿了。
我一边哭着,一边把这些年的委屈和心酸都说了出来,一直说到我九岁那年,我说我爸虽然总打我,但以前他为了救我,喝过我的尿,这件事我会记一辈子。
李道长表情有点微妙,然后对我说:“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明白,当年你爸喝那个童子尿,其实,不喝也行……”
我这悲伤的情绪瞬间就没了,愕然道:“啊,不喝也行,那为啥让他喝啊?”
李道长摊了摊手说:“还不是因为他总打你,这也是替你报个仇,其实我给他喝个符水也可以的。”
听到这句话,我当时是又想哭又想笑,心说这个李道长看起来一本正经,居然还会搞恶作剧啊……
但说实话,当年我爸那么混账,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可是这一次问题很严重,我爸被转到了看守所,没多久判决就下来了。
怎么说呢,首先店铺是没了,家里的钱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去抵了民事赔偿。
然后,刑事责任也判了,故意伤害罪,而且是重伤,张奇家里花钱托人,打算给我爸判个顶格,还想霸占我家的房子。
但那个法官见我们家里只有我自己,还是未成年人,而且事出有因,顶着压力就给我爸判了五年,而且房子也给我留下了。
记得在开庭那天,我跟我爸见了最后一面,我们两个抱头痛哭,他一直在给我道歉,说儿子你等我出来,到时候爸一定好好对你,咱们好好过日子……
我已经喊了他好几年的二叔,那天他被警车带走,我在后面哭喊着追,不断的喊着爸,跑得跌跌撞撞,泪水就像断了线一样。
再后来,家里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我望着空荡荡的房子,欲哭无泪。
等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后,我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后就跟李道长混吧,出家当个小道士。
现在我爸进了监狱,不会再拦着我拜师了。
李道长却拒绝了我的请求,他说我可以收你当徒弟,以后三圣庙就是你的家,但你必须先上学,如果想出家,等你大学毕业再说。
就这样,李道长挑了个日子,让我端茶拜师,成了他老人家的徒弟,称呼也从此改成了师父。
那时候,我的吃住都在庙里,白天照常去上学,但他有个要求,就是每天早晚都要跟他一起做功课,站桩练功。
我自然很愿意,师父不收一分钱,又管吃住,甚至还给我交学费,我能做的,也就是一些简单的活计,比如做个饭,清扫院子和殿堂,给祖师爷上供花果。
这里要说一下,我们所在的这个三圣庙,其实就是一个民间的小庙,左边厢房是灵官殿,供奉的王灵官,右边厢房是城隍殿,供奉的城隍土地。
中间就是主殿,供奉三位圣贤:关圣帝君、药王老爷、二郎真君。
这三位就是三圣庙名称的由来,在主殿一侧,还有一尊有些陈旧的太上老君像。
师父说,这是他来到三圣庙的时候,千里迢迢背过来的
其实三圣庙曾经荒废过好多年,很久以前这里住着两个老道,后来岁数大的过世了,另一个受不了苦日子,就跑了。
从此庙宇无人打理,破旧不堪,几乎都快坍塌了。
而师父就是在发大水的那年,从山东远路而来,接任三圣庙的住持,恰好走到我们村的时候,又累又饿,然后刚好遇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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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师父独自一人把三圣庙重新清理出来,慢慢才有了今天的样子,虽然也挺破旧,但起码有了香火气息。
三圣庙的后院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就两间屋子,一个卧房一个厨房,很简陋,房子是土坯的,年深日久都开裂了,漏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