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的校园,依然会见舞枪弄棒,崇尚暴力,打仗解决不了所有,但却能解决眼前。在这群坏孩子中,有人也没怎么出过手,但却高高的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可能确实有些所谓社会上的背景,但更多还是靠着人与人之间的吹捧。这不是什么稀奇事,真正奇怪的是,在诟病这种校园恶习的一类人当中,大肆指责市井子弟,不学无术。其实他们自己也未必高端到哪去,只不过目的不同罢了。某国自二战以来就站在了世界的顶端,生活在那个国度的人可能只喝咖啡不吃大蒜,如果只是装扮绅士也就罢了,偏偏还要以维护世界和平之名发动多场战争,当表子立牌坊的行为未必比的上流氓混混。王楠在学校外面所接触的这群人当中,至少还有人做事讲个义字当前,这不能完全说是问题,毕竟忠孝仁义是民族文化的传承,只不过当时那些孩子对这个义字理解还不够全面,但既是文化传统,就必定直入人心,天理在心中,用心做事的人,又能说他有什么过错呢。不过仗势欺人者大有人在,那不是为了义,而是欲望驱纵的骄横,但是你横,有人比你还横,有人要是想欺负王楠班上的同学,那是绝对不行的,没别的,就凭着一股横劲儿,在那个时候够使,什么事都解决了。
三年的初中生活转眼就结束了,中考过后,大家一一惜别。王楠是个失落的人,正如他的班主任对他所说的那样,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考不上重点高中,没别的,那是注定的。王楠没有选择向任何人告别,除了那个另他倾心已久的女孩,那一天,两个人在小公园里默默的走了很久,最后,女孩子先开了口,只是安慰了他几句,转身还是走了。王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依然许久没有作声,只是脸颊上淌下了泪水。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尽管他知道,女孩的走不是嫌他是个连考试都考不好的人,而是怨他没有那份勇气。而在他自己看来,人家去了市重点高中,自己和人家的差距也就产生了,又怎能好意思再说出什么。一股强烈的自尊感,成了他眼前的遮羞布,都说性格决定人生,自尊没有错,但是当做遮羞布,那就大错特错了。
高中军训还没有结束,王楠就在新生当中整出了名堂,注定在开学第一天就会被点名批评,弄不好还要背个处分,其实也无非是几个男孩打打闹闹,但既然带头参与了,那就说明他到这个学校就不是奔着发愤图强来的。
虽说只是一个刚踏入高中校园的少年,但在开学当天,王楠却顶着一头长发站在了人群当中,再加上高挑的身材,清秀的相貌,这让他在众多新生当中还是显得很炸眼。如他所料,点名是跑不掉的,不过对他来说倒也无关紧要,甚至当众人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他右边的嘴角还有一丝上扬。
仅仅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王楠就已经彻底在这个学校扬名立万,一个学校出了名的坏小子是很少有人敢来招惹的,同时也会出现一些花枝招展的女孩上前搭讪。眼前的一切让他完全忘记了不久之前中考落榜的自卑与失落,驱使他的虚荣心在此时此刻到达了顶点。在此期间,他也找到了不少同类的伙伴,比他高一年级的王飞就是其中一员。说来也巧,他们两个原本都是“钢二代”,也住在同一个小区,只不过之前还不够熟悉,现在顺理成章的团结在了一起。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翘课,一起泡网吧,基本上所到之处形影不离。虽然臭味相投,但王楠和他的这些小伙伴们还是有些不同,别人也都觉得很奇怪,向他抛出橄榄枝的女孩不在少数,没有见他理会过谁,但他却能坐下来心安理得的吃着每天一早有人放在课桌上的早饭。还有一点,这是让他回想起来为数不多感到骄傲的事情,他从不欺负人,也看不惯别人被欺负。
高二那年,在王楠的记忆里发生三件事情。第一件事,王飞在小区里的游戏厅让人欺负了,那一天王楠正好没在他身边,当得知这事是小区里另一拨孩子干的,王楠已经气的不行了,心想那就旧账新仇一起算。在周日一个清早,王楠找来几十个人,直接领着就冲到了对方一个主谋的家门口,门快敲烂了,也不见有人来开。就这样,一群人分散在小区周围,直到快中午了,也不见对方家里有什么动静,王楠只好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烟分发了一圈,才把一群人散去。
留下的人里除了他和王飞之外,还有两个同小区的哥们弟兄,四个人一边商量着这个事情,一边就奔着小区的门口走了过去。走着走着,王楠猛然听见前边出现杂乱的脚步声和几句谩骂声,一时间,眼前出现了二十多个人,全部都是手拿棍棒,为首的正是欺负王飞的那个主谋。王楠心想坏了,哥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很快就被眼前这群人围了起来,他下意识回头一看,除了没找到王飞的人影,剩下那哥俩也是一脸惊慌,正当三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对方带头那个主谋问了一句:“是你带人找我呢吧?”王楠没有作出过多思考,因为他知道,这会说别的已经没有用了,他也不想再说别的,随口就答了一句:“就是爷爷我,怎么着吧。”那个主谋也是一愣,他万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比他小上几岁的孩子在这种态势下竟然还能这么横,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惊慌中磕巴着嘴对身后说了句:“给...给我打!”一时间,动起了手,一块砖头砸了过来,王楠避闪不急,眼见头上的血就流了下来,紧接着他还了一拳,再往后就是一顿棍棒。
等王楠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头上做了简单的包扎,全身上下已经无法动弹了,身处这个房间让他感到陌生,但是又有一点熟悉,床尾的另一侧站着一个女人,看身形并不高,头上已见白发,她两只手半捂着脸,已经是泪流满面,王楠一眼就认出,那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王楠心里充满了愧疚,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时,只见一个和自己母亲年龄相仿的女人,蹉着步,看似小跑着就进了这个房间,抢在母亲之前一把就按住了王楠,“哎呦,这孩子,你看看,这是怎么闹的,好好的跟人家打架干什么,快别动。”王楠认得出,这是王飞的母亲,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是躺在了王飞的房间。
“走,跟妈走,妈带你上医院。”王楠的母亲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两步上前挤开了王飞的母亲,搀起孩子就出了这个家门,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辆警车晃动着警灯刚好停了下来,两个民警还有一个辅警从车上走了下来,目送着王楠的母子二人向街边走去。
母亲打了一辆黑出租,在车上她问王楠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楠这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母亲听完火儿可就上来了,斥问到:“王飞呢?不是他惹的事么,他怎么不打架?”这时王楠好像才意识到,刚才走出王飞卧室的时候,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圈,客厅沙发一角蜷坐着一个人,那不是王飞还是谁?王楠脑子里快速的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串联了一遍,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称兄道弟,满嘴义气的好哥们王飞,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扔下他们自己跑了,而且这腿脚之快,也是别人不能匹敌的。王楠不敢再想下去,这是他的价值观第一次受到了冲击,他宁愿相信这一切不是真的,可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面对母亲的责问,他无言以对。
在当时的一段时间,这场仗在整个小区闹的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