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紧锁眉头,面对公公的逼视,只好侧过脸去。
赵保田难得硬气一回,指着林初月,“你还当老师的呢,一点素质都没有,你凭啥骂你婆婆?”
“谁、谁让她逼着二鸣写保证书了。”林初月低声咕哝。
“那不是应该的?”赵保田跺跺脚,“你们俩要是乖乖拿赡养费,你妈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吗?这家伙的,白天去我们厂子,劈头盖脸就损了我一通,老子活到这把岁数,还没受过这气呢。”
林初月一脸不服,还想争辩几句,二鸣忙拽了她一下,“去拿碗筷。”
“爱拿你拿,我不吃了,哼。”林初月气鼓鼓地回了房间,用力摔上门。
梁春梅轻笑,“爱吃不吃,老伴,去洗洗手吃饭。”
看着饭桌上的大鱼大肉,老两口也不客气,一人抱着一个猪蹄子啃了起来。
赵保田更是打开酒柜,把二鸣珍藏的好酒拿出来,给媳妇倒了一杯,“尝尝,我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梁春梅捻着酒盅,轻轻滋溜一口,“嗬,甜滋滋的,一点都不拉嗓子。”
老二有这么好的酒,从没往家里拿过一瓶。
就长了张大嘴吃他们的了。
“真的?”赵保田面色一喜,赶紧尝了一口。
浓浓的酒香在口腔蔓延,让赵保田眯起眼睛,“确实不赖,真好喝。”
他在家喝得都是劣质散白酒,一口下肚,胃里火燎燎的。
赵二鸣坐在一旁,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那是学生家长送给他的茅台酒。
他本想着过节时给周校长送去,自己都没舍得喝。
爸妈可倒好,问都不问他,就滋滋的喝起来了。
整条鱼他只吃了一口,再动筷子时,盘子里就剩下鱼刺了。
还有饺子,也不知是啥时候吃没的,眨眼间的工夫就空盘了。
仅剩一个猪蹄子,不等赵飞舟去夹,梁春梅‘嗖’地一下抢过来,掰成两半放进保田碗里。
“老头子,多吃点哈,吃完去冲个澡,好好睡一觉。”梁春梅笑着道。
“好咧,我再喝两杯。”赵保田眼睛乐成一条缝儿。
猪蹄就酒,在家里过年都没这么吃过。
赵飞舟没吃饱,‘哇’地一声痛哭起来,近乎抓狂,“啊啊啊!我的猪蹄子,我的猪蹄子,坏爷爷,坏奶奶,呜呜呜!”
“回屋里嚎去。”梁春梅竖起眉头,“还教师子女呢,吃饭时大声嚷嚷,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
“爸爸,呜呜呜。”赵飞舟彻底崩溃了,抱着二鸣的胳膊拼命哭嚎。
赵二鸣头痛欲裂,低声训斥道:“哭什么哭,回屋写作业去。”
何止是儿子心里委屈,他也很郁闷的好嘛。
赵飞舟恶狠狠地瞪了爷爷奶奶一眼,很不甘地回屋去了。
“爸,妈,趁着没黑天,吃完就赶紧回去吧。”赵二鸣嘴角挤出一丝很难看的笑容,“不然家里该担心了。”
梁春梅听后,打了个饱嗝,“谁说我们要走了?”
“妈,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别闹了好不好?”赵二鸣哀求道。
“屁话。”赵保田酒劲上来,舌头都木了,“爸妈来儿子家住几天,怎么就叫闹了?你要不忿,就去报案,让大盖帽把我和你妈抓起来,去吧。”
赵二鸣:“......”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但为了能把保证书要回来,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妈能去学校闹一次,就敢去闹第二次、第三次。
到时把他和初月的工作搞没了,他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沙发很大,很软,二鸣找来两条被子,“爸妈早点睡吧。”
梁春梅也没难为他,忙活一天,又喝了酒,她倒在沙发上就打起了呼噜。
赵保田的呼噜声比她还响亮,恨不得把房盖掀开。
一阵阵鼾声像拉锯似的,在客厅内此起彼伏,很有节奏。
“吱......嘎......吱......嘎!”
林初月没吃晚饭,本就心情不顺。
一听到呼噜声,她更受不了了,打包东西就要回娘家。
“就一晚,明天我保证把他们撵出去。”赵二鸣拽住媳妇,生怕她走。
林初月咬着牙问,“那两个老东西不走咋办,天天赖在咱家大吃大喝,这日子还怎么过?”
她很不理解,婆婆为何突然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曾经的傻婆婆可不敢这样对她。
“你不想把保证书要回来啊?”赵二鸣压低语气,“这点苦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管家里要钱?”
他对老妈还抱有一丝侥幸。
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