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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诡胎(五)

  天色越来越暗,暮色逐渐浸染着青阳镇,炊烟渐熄,檐角垂落的铜铃不再轻响。

  青石巷陌里,木格窗吱呀声此起彼伏,最后一缕夕阳被门板夹碎,整条长街只剩风卷着枯叶簌簌游走。

  平日里零星的吆喝声、孩童嬉闹声此刻全然沉寂,连守夜的更夫都提前躲进了廊下,这座小镇仿佛被夜色吞噬了生机。

  ………

  暮色像浓稠的墨汁般缓缓浸染青阳镇,益世堂医馆内,药柜间弥漫的苦香被焦灼的气息搅得凌乱。

  李老大夫枯瘦的指节反复摩挲着案头儿媳留下的信件,纸张边缘被揉出细密的褶皱,墨迹在烛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一旁的李老婆子攥着半块未绣完的帕子,针尖在指间颤抖,在布料上戳出密密麻麻的错针。

  “晌午还在灶房熬药,转眼就没了人影...”

  李老大夫突然拍案而起,震得铜制药碾子叮当作响。

  两名学徒闻声从后院跑来,灯笼上“益世堂”的字样在夜色里晃得人眼晕。

  李老大夫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们:“你们去西街布庄问,再去城门口找,定要寻出些踪迹!”

  两名学徒应声而去,脚步声很快消散在渐暗的街巷中。

  李老婆子踉跄着扶住药柜,绣帕擦过眼角,在布满皱纹的脸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会不会是前日说的那户人家...”她声音发颤,话未说完便被老大夫截断。

  “莫要胡思乱想!”老人抄起墙角的油纸伞,留作防身。

  “我也去看看,定是路上出了意外,我去南街寻!”

  夜幕彻底笼罩小镇时,青石板路上的脚步声愈发稀疏。

  李老大夫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医馆,衣衫上残留着夜间的寒气。

  屋内,李老婆子正就着油灯翻看儿媳留下来的孩童肚兜,忽然抓出件红色的贴在胸口,布料上残留的皂角香,刺得她喉头发紧。

  两名学徒气喘吁吁地撞开医馆门,灯笼里的烛火在穿堂风里明灭不定:“师父,有辆马车...说是见过一名怀孕妇人,他们正向医馆来...”

  话音未落,李老大夫手中的茶盏“啪”地碎裂在青砖上。

  瓷片飞溅间,李老婆子踉跄着扶住药柜,浑浊的泪水滴在衣衫上,晕开深色的圆点。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裹着夜色疾驰而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脆响惊得檐角铜铃乱颤。

  马车在医馆门前猛地刹住,车辕吱呀作响,惊起满地蜷缩的枯叶。

  车帘掀开的刹那,提着灯笼的一名学徒差点摔了灯盏——月光下,静姝和龙渊霆正小心翼翼搀扶着一名昏迷的妇人想下车。

  藕荷色襦裙的样式分明是李老大夫寻了整日的儿媳!

  另一名学徒扯着嗓子喊起来:"师父!师母!人到了!"

  李老大夫手中的药碾“当啷”坠地,干枯的手指死死攥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他踉跄着冲过去,常年稳如磐石的脚步此刻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眼看就要摔倒,一道白影如鬼魅般掠过,荣逸尘稳稳托住老人佝偻的脊背,温热掌心隔着粗布传来力道:

  “别担心,人无事,肚里的孩子也没事,只是右腿有些刮碰!”

  这句话如同一剂安神汤灌入心田。

  旁边李老婆子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来,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奔涌而出。

  她颤抖着伸手去摸儿媳苍白的脸,指腹触到她腕间尚存的暖意,才敢相信这不是噩梦。

  医馆内众人七手八脚将人抬进内堂时,李老大夫听见荣逸尘在身后轻声补充:

  “我们在城北城门口发现她的,她的腿伤还需要你重新处理一下。"

  李老婆子颤抖着为儿媳盖好棉被,指尖还残留着她冰凉的体温。

  待学徒端来熬好的安神汤,李老大夫才恍惚想起门外的救命恩人。

  转身时,瞥见那袭轻扬的白衣,记忆突然如潮水般翻涌——那熟悉的嗓音,那沉稳语气,分明与六年前在南方疫区指点自己医术的云尘医仙如出一辙!

  老人的瞳孔猛地收缩,握药碗的手剧烈颤抖,药汁顺着碗沿泼洒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他缓缓转身,昏黄的灯笼光影里,来人负手而立,月白色衣摆被夜风吹起,眉眼间的笑意竟与记忆中半点不差。

  “云...云尘医仙?”李老大夫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双腿一软,险些就要屈膝行礼。

  荣逸尘眼疾手快,再次稳稳托住老人佝偻的脊背,温热掌心传来的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沉稳:“不必如此,李老。你先去照看儿媳,稍后我们再叙旧。”

  熟悉的嗓音如晨钟暮鼓,敲得老人眼眶发热。

  六年前南方疫区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闪回——那些晦涩的医理讲解,那些手把手的针灸示范,那一幕幕多少人死里逃生的画面,此刻都化作喉头哽咽的酸涩。

  “好!好!您等等我!”李老大夫扯起衣袖胡乱擦了把脸,苍老的面容因激动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布满血丝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踉跄着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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