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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虚添新丁,赐名林天生

大师兄凌霄皱着眉,在空空如也的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端上来一个冻得梆硬的梨,还是秋天存下来忘了吃的,表皮皱巴巴像老太婆的脸。二师兄铁岩挠挠头,从自己怀里贴身的口袋里,摸出小半个舍不得吃的、油纸包着的咸菜疙瘩,郑重其事地摆在了冻梨旁边。这“丰盛”的贡品组合,看得玄微老道嘴角直抽抽。

  香炉里的香倒是插上了,可惜只剩三根半长不短的线香,还是受潮了的,点起来烟雾缭绕,熏得人直咳嗽,味儿还特别冲。

  仪式主持,自然是玄微老道本人。他换下了那身湿透的破道袍,穿了件相对干净、但也打了俩补丁的旧袍子,勉强算是有了点仪式感。他肃着一张脸,站到了供桌后头。

  “咳咳!” 老道清了清嗓子,努力想找回点当年开坛做法的气势,“今有昆仑弃婴,无名无姓,天幸遇我玄微,入我清虚门墙!赐名林天生,行六!自今日起,为我玄微座下第六亲传弟子!天地为证,道心为凭!礼——成——”

  这“礼成”两个字喊得是抑扬顿挫,余音绕梁。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环节——新弟子“拜师”。

  理论上,得新弟子自己给师父磕头、奉茶(或者别的啥象征性的东西),再在拜师帖上按个手印啥的。

  可问题来了,新弟子本人——林天生小朋友,此刻正躺在三师姐云苓临时贡献出来的、铺了厚厚软垫的竹编小摇篮里,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小呼噜打得均匀又香甜,口水顺着嘴角流出一道亮晶晶的银线,滴在柔软的垫子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他愣是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师父…这…这咋拜?” 二师兄铁岩看着摇篮里雷打不动的小人儿,憨憨地问出了关键问题。难道要把他摇醒?看着那香甜的睡颜,谁下得去手?

  玄微老道的庄严脸差点没绷住。他瞪了铁岩一眼,没好气道:“咋拜?替他拜!” 他大手一挥,指着供桌,“铁岩,你去,代表小六子,给祖师爷牌位磕个头!”

  “啊?我?” 铁岩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懵。

  “废话!不是你难道是我?!” 玄微一瞪眼。

  铁岩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老老实实走到供桌前,对着那块据说传了好几代、漆都快掉光了的祖师牌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祖师爷在上,弟子铁岩,代小师弟林天生磕头了!您老多保佑啊!” 那虔诚劲儿,比他当年自己入门时还足。

  磕完头,铁岩爬起来,揉着有点红的额头,看向师父:“师父,然后呢?”

  “然后?” 玄微老道捋了捋胡子,目光落在云苓铺在供桌上那张皱巴巴的黄裱纸上,上面墨迹未干,歪歪扭扭写着“拜师契”三个字,下面是空白。“按手印!” 老道斩钉截铁。

  按手印?替磕头就算了,这手印还能替按?众人目光再次聚焦到摇篮里那位“当事人”身上。

  玄微老道显然没打算讲道理。他几步走到摇篮边,弯下腰,伸出两根枯瘦但还算干净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像捏豆腐似的,捏住了林天生那只露在襁褓外面、胖乎乎、软绵绵的右手手腕。

  小家伙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打扰了美梦,小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小嘴不满地撅了撅,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小猫被踩了尾巴的、极细微的哼唧。但这反抗如同蚍蜉撼树,他那点小力气在玄微老道手里,跟没有差不多。

  老道捏着他的手腕,将那只攥成小拳头的手,慢慢提溜起来。小拳头肉乎乎的,指关节像一个个小肉坑,指甲盖粉嫩透明。

  “云苓!印泥!” 玄微头也不回地吩咐。

  三师姐云苓赶紧从针线笸箩里翻出个装胭脂用的小瓷盒,里面是半凝固的、不知道掺了啥的红色膏子,勉强能当印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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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微用指尖沾了点那可疑的“红印泥”,然后,屏住呼吸,极其小心地去掰林天生那紧紧攥着的小拳头。小家伙睡得死沉,但小婴儿的握持反射是天生的,那拳头攥得还挺紧。老道不敢用蛮力,只能一点点、极其耐心地,用指腹去揉搓那几根小胖手指的根部。

  掰开大拇指…再掰食指…摇篮里的小家伙似乎很不爽,小身子扭了扭,哼唧声大了点,但依旧没醒。

  终于,那只肉乎乎的小手被老道成功摊开。掌心粉嫩,带着婴儿特有的温软和淡淡的奶香味,还有几道清晰的掌纹。

  玄微不敢耽搁,生怕这小祖宗醒了哭闹。他捏着小天生那软得像没骨头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那沾着红印泥的食指指尖,对准了黄裱纸上“林天生”名字下方那片空白。

  轻轻一按。

  一个模糊的、带着点油脂光泽的小小红色指印,新鲜出炉!印泥糊得有点开,边缘毛毛糙糙,像朵发育不良的小梅花。

  就在指印按下的瞬间,摇篮里一直哼哼唧唧的小家伙,仿佛完成了什么重大历史使命,紧绷的小身子忽然一松,一直撅着的小嘴也吧唧了一下,然后——

  “呼…呼噜噜…”

  比刚才更响亮、更均匀的小呼噜声,毫无征兆地从他微张的小嘴里飘了出来。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正殿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还带着点满足的颤音。与此同时,一丝亮晶晶的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拉成一条长长的银线,精准地、晃晃悠悠地,滴落下来。

  “啪嗒。”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张刚刚按了手印、墨迹和印泥都还没干的“拜师契”上。

  就在“林天生”三个歪扭字迹的旁边。

  那滴晶莹剔透的口水,迅速在粗糙的黄裱纸上洇开,与那模糊的小红指印边缘交融、渗透,最终形成了一团湿漉漉、油乎乎、形状极其不规则的印痕。这团印痕,像一个突兀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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