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厢房里却清晰无比的纸张撕裂声响起!
小六子吓得小手一哆嗦,赶紧抬眼去看云苓。还好,云苓似乎完全沉浸在经文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在柔声念着:“…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小六子松了口气,小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狡黠笑意。他低下头,看着手里那片刚刚撕下来的、巴掌大小的长方形纸片。纸片边缘毛毛糙糙,带着墨香和旧纸特有的味道。
撕下来了!接下来呢?
他看着这片纸,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啊转。折什么呢?小船?没水。蛤蟆?太丑。小鸟…对了!小鸟!像院子里飞来飞去的那种!
他努力回忆着赤霞师姐随手折给他玩过的小鸟。小手笨拙地开始操作。先把纸片对折一下,压平…然后这边角折上去…再翻过来…这里要窝进去…哎呀,歪了!
小六子没什么耐心,折得磕磕绊绊,小眉头拧成了疙瘩。最终,一只脖子歪向一边、翅膀一大一小、尾巴还拖着一截没撕干净的纸边、整体造型极其抽象、充满了后现代解构主义风格的“纸鸟”,在他汗津津的小手里诞生了!
虽然丑是丑了点,但好歹能看出是个会飞的玩意儿!小六子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之前的烦躁和困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创造欲和…恶作剧的冲动!
光折出来还不够!得让它动起来!像真鸟那样飞!
怎么飞呢?小六子盯着手里这只歪脖子纸鸟,小脑袋瓜飞速运转。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在丹房捅炉子时,那股不受控制、从身体里爆发出来的、热乎乎又乱糟糟的感觉!虽然最后搞砸了,但那感觉…好像挺有劲儿的?
试试看?把这股劲儿,吹到小鸟身上?
说干就干!小六子再次偷偷瞄了一眼依旧沉浸在经文里的云苓师姐,确认安全。然后,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歪脖子纸鸟,鼓起腮帮子,对着纸鸟那明显比例失调的、短小的屁股运足了丹田之气,用力地、长长地——
“呼——!!!”
吹了一大口气!
他这口气,吹得那叫一个卖力!小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可见!吹出去的气流带着温度,还夹杂着点午睡刚醒的奶味儿,结结实实地喷在了纸鸟屁股上。
就在这口气喷出的瞬间,异变陡生!
小六子完全没意识到,在他这“运足丹田之气”的奋力一吹之下,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异常精纯活泼的灵力,如同调皮的小蝌蚪,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气息,悄然融入了那口气流之中,精准地灌注进了那只歪脖子纸鸟的“身体”里!
“扑棱棱!”
那原本死气沉沉、歪歪扭扭的纸鸟,被这口“仙气”一吹,浑身猛地一抖!那对一大一小的翅膀,如同被注入了生命般,竟然真的、极其轻微地、扑扇了一下!
小六子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成了?!他惊喜地看着手里的小鸟,还没来得及欢呼,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只歪脖子纸鸟,在他小小的手掌心里,又剧烈地抖动了两下!紧接着,它竟然晃晃悠悠地、极其不稳地、像个喝醉了酒的麻雀,颤颤巍巍地…飘了起来!
虽然飞得歪歪斜斜,高度也就离他手心半尺不到,但它确确实实飞起来了!脱离了地心引力!在空中打着旋儿!
“哇!” 小六子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惊喜的低呼!
这声低呼,终于惊动了沉浸在经文中的云苓。她抬起眼帘,目光从书页上移开,带着一丝被打断的茫然,看向对面的小师弟。
然后,她就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只造型奇丑无比、脖子歪得离谱的纸鸟,正像一只失控的陀螺,在她面前不到三尺的空中,疯狂地打着旋儿!一边旋,一边还发出极其细微的、纸张急速抖动摩擦空气的“簌簌”声!
云苓温婉的眸子瞬间睁大,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手里的经书差点滑落!这…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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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云苓从这突如其来的“纸鸟飞天”奇观中回过神来,那只被注入了“仙气”的歪脖子纸鹤,似乎终于适应了飞行的状态,猛地停止了旋转!
它那用纸片折出来的、歪向一边的“脖子”,竟然极其拟人化地扭动了一下,然后,那只稍大一点的“翅膀”猛地一扇!
“嗖——!”
纸鹤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改变了方向!不再是原地打转,而是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厢房上方直冲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它的目标,赫然是悬挂在厢房正中央房梁下的、那个垂着几缕陈旧流苏的、黄铜铸造的莲花香炉!
香炉不大,也就海碗大小,里面还残留着云苓早上刚点燃、此刻已快燃尽的三炷细香,袅袅青烟正缓缓升起。
“不要!” 云苓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拦!
晚了!
那只被灵力催动、如同脱缰野狗般的歪脖子纸鹤,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莽劲儿,精准无比地、狠狠地一头撞在了那个黄铜香炉的肚子上!
“铛——!!!”
一声清脆响亮、带着悠长回音的金铁交鸣之音,猛然在安静的厢房里炸响!
这声音是如此突兀,如此响亮,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那黄铜香炉被这突如其来、力道不小的撞击撞得猛地一晃!炉身剧烈摇摆!炉底与悬挂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