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失去了源头的疯狂牵引,崖顶暴走的灵气和狂风瞬间失去了方向,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了几下,发出几声不甘的呜咽,便渐渐平息下来。飞沙走石落地,刺耳的音爆消失,只剩下呜呜的寒风依旧,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守崖长老悬在半空,指尖凝聚的灵力僵在那里,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震惊、茫然、困惑、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那张古板的老脸显得有些滑稽。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在足以绞杀筑基修士的灵气风暴中心呼呼大睡、流着口水的小鬼?
一场由睡梦引发的、差点自爆丹田的灵力灾难?
一次无意识的扭腰,竟然引动了某种玄奥轨迹,不仅化解了危机,还顺带冲开了几个连他都觉得棘手的隐秘窍穴?!
最后,灵力暴涨,气息增强…然后继续流着口水酣睡?
这一切都超出了他几百年来的认知范畴!这比最离奇的话本故事还要荒诞!
他的神识一遍又一遍地扫过小六子。气息平稳了,灵力虽然量大且略显“虚浮”,但确实稳定下来了。周身除了衣服被刮破几道口子,连油皮都没蹭破一块!再看脖子后面那团破纸…黯淡无光,毫无灵气波动,就像一块最普通的垃圾。
长老沉默了。他悬在空中,灰色的道袍在寒风中飘动,像一尊困惑的石像。他看看睡得香甜的小六子,又看看恢复平静(除了满地狼藉)的崖顶,最终,目光复杂地落在那片被苔藓覆盖了大半的古老石刻上。
“怪胎…妖孽…” 这两个词在他心里翻腾了无数遍。最终,所有的惊疑和不解,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浓浓疲惫和茫然的叹息。
“唉…”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在青石上翻了个身、咂吧着嘴、嘟囔着“蜜糖…别跑…”的小小身影,摇了摇头。指尖凝聚的灵力无声散去。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崖顶边缘。
查?查什么?怎么查?难道把他摇醒,问他:“小子,你刚才睡觉是不是梦到吃蜜糖然后差点把自己炸了?” 这话问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像个老疯子。
罢了罢了…只要人没事,没搞出更大乱子…就当…就当是这思过崖风太大,刮得灵气有点乱吧。
守崖长老带着满脑子浆糊和一肚子“活见鬼”的感觉,郁闷地返回了自己的石室。他需要静静。今晚这事,够他琢磨好几个月了。
崖顶,寒风依旧。
小六子对刚才那场因他而起的、差点要了他小命的灵气风暴毫不知情。他正沉浸在升级版的“大憩”美梦里。梦里不仅有暖烘烘的蜜糖河,还有一片会跳舞的云彩,托着他在天上飞!他开心地手舞足蹈,追着前面一团金灿灿、香喷喷的…超大号蜜糖云朵!
“嘿嘿…我的…别跑…” 他嘟囔着,嘴角的口水流得更欢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