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非是虚无缥缈,而是充斥寰宇、构成万物的本源能量!它如大地般厚重承载,如流水般无孔不入,如虚空般包容万象!
那是关于“引”的原始真意!
引,非是强力攫取,而是顺应其势,如同溪流归海,如同落叶随风!是放弃刻意的引导,回归最本能的呼吸吐纳,让自身化为一个“空”的容器,一个“通”的管道,让天地间的灵气,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入,汇聚沉淀!
简单!纯粹!直指核心!摒弃了一切繁复的路线、口诀、观想,只留下最本质的——感受它,接纳它,如同呼吸般自然!
这些源自上古、直指本源的意念洪流,就这样,伴随着小六子均匀的鼾声,伴随着他毫无防备、完全放松的沉睡状态,毫无阻碍地、深深地烙印进了他的灵魂深处、融入了他的身体本能!
梦境中,金色的蝌蚪文依旧在缓缓流淌、组合,演绎着天地间最质朴的大道韵律。而沉睡的小六子,嘴角无意识地微微上扬,仿佛在做一个极其香甜的美梦。梦里,他似乎变成了一缕自由自在的风,畅游在天地之间,无拘无束;又仿佛变成了一条涓涓细流,顺着山势自然地流淌,所过之处,草木欣欣向荣…
窗外,月华如水,静静流淌。竹影婆娑,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墨画。
小屋内的鼾声依旧均匀,甚至比之前更加深沉、悠长了一些。每一次悠长的吸气,似乎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周围空气中那些极其稀薄、原本难以被炼气期修士感知和吸纳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了无形而温和的牵引,丝丝缕缕地、比平时更加主动地朝着小六子的口鼻、周身毛孔汇聚而来。
每一次绵长的呼气,又仿佛将身体内沉积的、细微的浊气和疲惫,更加彻底地排出。
一呼一吸之间,形成了一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自然、更加高效、更加…“懒”的能量交换循环!
而他脑袋底下,那本充当了“枕头”的兽皮古经,封面上的裂纹似乎…在月华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深了一些?那浑浊的土黄色微光再也没有出现过,整本书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灵性,彻底沉寂下去,变得比普通的兽皮更加死气沉沉,只剩下一股挥之不去的腐朽气息。
“林!天!生——!!!”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饱含怒气的娇叱,如同平地惊雷,狠狠劈开了清晨的宁静,也精准无比地劈进了小六子香甜的梦境!
砰!
小屋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刺眼的晨光瞬间涌入,照亮了屋内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床上那个被惊醒、一脸懵圈的小身影。
小六子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谁?!谁打雷了?!” 他睡眼惺忪,头发乱得像鸡窝,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亮晶晶痕迹(可能是梦中流的口水),茫然又惊恐地看向门口。
门口逆光站着的身影,火红劲装,英姿飒爽,正是五师姐赤霞!她俏脸含霜,柳眉倒竖,一只脚还保持着踹门的姿势,另一只手叉着腰,活脱脱一尊愤怒的女战神。尤其她那凌厉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小刀子,狠狠钉在小六子身上。
“打雷?!我看你是睡昏头了!” 赤霞咬牙切齿,声音带着火星子,“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早课钟响三遍了!全观弟子都在演武场集合!就你!林天生!还在跟周公下棋?!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早课?!集合?!
小六子一个激灵,残留的睡意瞬间被吓飞!他猛地扭头看向窗外——嚯!日上三竿!阳光灿烂得刺眼!哪里还是清晨!
完了完了完了!睡过头了!又被五师姐抓包了!
“啊!五师姐!我…我马上!马上就好!” 小六子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往下爬,动作幅度之大,直接把枕在脑袋底下的那本兽皮古经给掀飞了出去!
噗通!
古经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封面朝下,扑起一小片灰尘。那本就破烂的封面似乎又多了几条细微的裂痕。
小六子看都没看那本“罪魁祸首”一眼,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五师姐的怒火和即将到来的惩罚(扫茅房?挑水?陪四师兄练剑?想想就腿软!)。他胡乱地套着鞋子,嘴里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昨晚…好像做了个特别…特别累的梦!梦见…梦见自己变成风了!吹啊吹…吹了一晚上!累死我了!所以…所以睡过头了!真的!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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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风?吹了一晚上?” 赤霞气极反笑,一步跨进屋内,那气势吓得小六子往后缩了缩,“我看你是梦里吃多了西北风,把脑子吹坏了吧!少废话!给你三息时间!滚出来!不然…” 她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吧”声,威胁意味十足。
“来了来了!马上马上!” 小六子魂飞魄散,鞋子都没穿利索,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路过那本掉在地上的古经时,甚至不小心踩了一脚(兽皮封面留下一个小小的鞋印),也浑然不觉。
他像阵风一样刮过赤霞身边,带起一股混合着被窝味、汗味和甘草甜香的古怪气息,头也不回地朝着演武场方向亡命狂奔,嘴里还喊着:“五师姐!我错了!我这就去!保证比风还快!”
赤霞看着小六子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又看看地上那本被踩了一脚、沾满灰尘、封面朝下如同被遗弃垃圾般的兽皮古经,英气的脸上怒气未消,却多了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她弯腰,略带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拈起那本破书的书脊,抖了抖上面的灰。
“《混元导引初解》?” 赤霞瞥了一眼封面角落几个模糊不清、几乎被磨掉的古篆小字(小六子压根没注意到),撇了撇嘴,“什么破烂玩意儿…也亏得这小子能枕着睡一晚上,也不嫌硌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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