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么会滚啊…呜呜呜…”
他越说越委屈,豆大的泪珠终于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左手下意识地想去揉眼睛,又想起手上还有伤没好利索,动作僵在半空,显得更加可怜无助。
看着小六子这副闯了滔天大祸还委屈巴巴掉眼泪的模样,凌虚子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脑门!他眼前发黑,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小六子的手指抖啊抖,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终只能发出一声悲愤欲绝、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怒吼:
“滚——!!!给老夫滚回你的狗窝去!再敢靠近阵眼百步之内!老夫…老夫就用阵盘把你困在里面当阵眼杵!杵一百年!!”
这声怒吼如同最后的通牒,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
小六子吓得浑身一哆嗦,连掉在地上的朱果都顾不上捡了,也忘了哭,转身就像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朝着山坳外亡命狂奔!速度之快,简直突破了“逍遥躺”身法的极限,只留下一串烟尘和凌虚子那兀自颤抖的、指向天空的愤怒手指。
山坳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有巨石阵眼上那道新鲜的、刺眼的划痕,如同一个巨大的嘲笑,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荒诞的灾难。张铭脸色灰败地被师兄弟扶起来,看着自己的“杰作”,欲哭无泪。
凌虚子长老颓然地放下手,看着小六子消失的方向,又看看那块被“玷污”的阵眼巨石,最后目光扫过一众垂头丧气的弟子,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缓缓摘下那副厚厚的水晶镜片,用袖子用力擦了擦有些模糊的眼睛,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苍凉:
“都…都愣着干什么?收拾…收拾一下…重…重新来过吧…”
弟子们面面相觑,默默捡起工具,准备迎接又一个不眠不休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的,除了灵石的清冽和汗水的咸涩,又多了一股浓浓的…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