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他们一样…不要艾米了…呜呜呜…”
孩子的哭声,像最锋利的刀子,将李明心中那巨大的悲痛彻底剖开,血淋淋地呈现在眼前。他紧紧抱住艾米颤抖的小身体,喉咙哽咽得发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说老枪可能已经…不在了?他无法对艾米说出这个残酷的真相。
知更红着眼眶,别过脸去,用力咬着嘴唇。
“缝合”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沙哑:“…战斗结束后…我们清理了通道…老枪…他…就在ICU门外…很近的地方…”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声音带着一种深沉的敬意和悲痛,“…他…身上有四处致命伤…但…他倒下的方向…是死死顶着那扇门…一只手…还保持着向前抓握的姿势…像是…想把什么东西推进去…”
“缝合”的描述,瞬间在李明的脑海中勾勒出老枪最后时刻的画面——他用尽最后的力量,用身体堵住门缝,用那仅存的意志,想要将他和薇姐彻底推入安全的门内!
巨大的酸楚如同海啸般冲垮了李明的意志!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他紧紧抱着哭泣的艾米,身体因为无声的悲恸而剧烈颤抖。
“枪伯伯…是英雄…”艾米在李明的怀里抽噎着,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努力说出从大人那里听来的词,“‘弹簧’叔叔说…枪伯伯是…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才睡着的…”
英雄…睡着了…
李明的心痛得无法呼吸。他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嘶哑:“是…枪伯伯是英雄…是最好的英雄…他…他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很久很久…”
这个善意的谎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却又不得不继续下去。
病房里弥漫着沉重的悲伤和压抑的啜泣声。
“基地…损失怎么样?”李明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沙哑地问“缝合”。他必须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缝合”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很惨重。‘鼹鼠’老爷子…在入口防御层被突破的时候…为了启动最后的物理熔断闸门…没能撤出来…和三个猎狗杂种一起…被几千吨的合金闸门…压在了下面…”
“鼹鼠”…那个总是笑眯眯、喜欢捣鼓各种地道和伪装、如同基地地老鼠般的老工程师…也没了?
李明的心再次狠狠一沉!
“‘铁匠’…他弟弟铁砧没了…这次…他带着工坊的人顶在第一线…炸毁了一个能源节点…堵住了猎狗主力…自己…也重伤昏迷…刚脱离危险…” “缝合”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还有…‘齿轮’…被流弹击中…当场就…其他轻伤重伤的…还有十几个…基地…算是被打残了一半…”
鼹鼠没了…铁匠重伤…齿轮牺牲…十几个伤亡…李明听着这一连串冰冷的名字和数字,感觉浑身发冷。罗阎的一次突袭,就几乎摧毁了他们这个用无数心血和牺牲建立起来的庇护所,夺走了又一批如同家人般的伙伴!
“猎狗呢?全干掉了吗?”李明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凶光!血债必须血偿!
“全灭了!”“缝合”咬牙切齿地说,眼中也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冲进来的两支猎狗小队,一共十八个人,一个不剩!全被我们干掉了!妈的!这群杂碎!装备精良!还他妈带着重型破拆炸药和信号干扰塔!要不是老枪和你小子在ICU门口硬顶了一会儿,拖住了他们最强的突击组,‘弹簧’带着人及时从后面包抄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全灭!李明心中闪过一丝复仇的快意,但随即又被巨大的损失和悲痛淹没。十八条命,换走了老枪、鼹鼠、齿轮…还有那么多重伤员…这代价,太沉重了!
【…逻辑…疑问:…敌方…如何…精准…定位…基地…东北…7号…通风井…伪装…入口?…】
【…该入口…伪装…层级…为…最高…仅…核心…成员…知晓…具体…位置…及…开启…方式…】
【…敌方…携带…针对性…强力…破拆…及…信号…压制…装备…行动…目标…明确…指向…医疗区…及…宿主…(腿部…特征)…】
【…高度…疑似…存在…内部…信息…泄露!…】
陈观冰冷而锐利的分析,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探照灯,瞬间刺破了李明被悲痛笼罩的思绪!
内部…信息泄露?!
有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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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李明的心脏!带来一种比肉体伤痛更甚的寒意和愤怒!
是谁?!是谁出卖了基地?!出卖了老枪?!出卖了鼹鼠?!出卖了所有死去的兄弟?!让罗阎的猎狗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这里,发起这场致命的突袭?!
巨大的怒火在李明的胸腔里熊熊燃烧!他猛地看向“缝合”和知更,眼神锐利如刀:“猎狗…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7号通风井…知道具体位置和开启方式的人…不多吧?”
李明的问话,让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和压抑。
“缝合”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用力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发白:“…查!‘信鸦’和‘弹簧’他们…已经在查了!所有知道7号口位置的人…都在被排查!妈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哪个吃里扒外的杂种…”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中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知更也紧紧抿着嘴唇,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后怕。内部有叛徒?这个想法本身就让人不寒而栗。
艾米虽然不太懂大人在说什么,但感受到那压抑的、充满愤怒的气氛,小身体又往李明怀里缩了缩。
“明叔叔…怕…”
李明连忙收敛起眼中的锋芒,轻轻拍着艾米的背:“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