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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再动

  而在万里之外的长安。大小管道纵横交错、穿梭遍布的“大罗网”本部;被称为“蛛穴”的通政司承发楼,占地颇广的建筑群中,随着一阵急促如雨点的“沓沓沓”声,从织布机般硕大机械中吐出细长纸卷。

  然后,又被室内昼夜值守的吏员,当场编译和解析成,带有着专属符号和字码的文卷;塞进室内连接的管道之一,用力扳动压力机关;顿时就通的一声被传发出去。在片刻就呼啸着掉在数百步外另一处楼阁中。

  被短促而尖锐的响铃,惊动起来的一名小黄门,连忙揉了揉有些犯困的眼眸;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略显出几分精神的红润;这才抓起已经积累了好几封纸卷的赭色布袋,举起身上的腰牌向外飞快奔走去。

  最终被辗转呈送到了皇城大内,尚书省后专设的密阁中。关于“谪仙”的一整个橱柜案卷中,又被人添上了一份:“施展大神通后,疑似堆本体有所妨碍,时刻需得妙龄女子相伴左右,以阴阳共济之法平复。”

  “然……,寻常女子难入法眼。或曰秀外慧中、容姿绝佳之选;或曰血脉高贵、身心纯净之辈;或曰倾心仰慕、执意痴恋;……可谓协助修行、弄虚还真的鼎炉……”而在橱柜之外,是一整间等相关人等纪要。

  上面密密麻麻的罗列了,以这座大型橱柜为中心;与之接触或往来过的各色人等,从出身背景、生平事迹的资料,到先有身份地位和立场趋向、利害关系和人事牵扯的诸多资料;以供随时有需要的调阅和分析。

  但也有一些被预留出来的位置,暂时空缺着而只写上了姓名;或是相应的代号而已……而就在这份补充的附录,被放进橱柜的之后;就相继数人拿着凭信闻讯前来,当场仔细调阅了一遍;这才沉默的悄然离去。

  然而,其中口述的记录,却又经过了大内留守的六尚之一;千方百计的辗转到了,清奇园内的现任主事,最后一批的未央之女,瑾瑜的手中。

  ——我是剧情的分割线——

  而在木鹿城内,再度带队返回复名的张自勉,也意外见到正在接受救治的旧识,已然恢复人形却奄奄一息的明阙罗。他十分不幸的是,在一番激烈的追逐之后,还是成为了无意遭遇,那些疑似幕后黑手的俘虏。

  但也因为他身上体现出来的异状,被制服后并没有当场处死,而是捆绑了起来,用药物麻痹了全身;运往其他地方进行暗中研究。结果还没有出发多久,那些押运出城的贼人就得到消息,他们要去的地方被毁。

  只能辗转前往另一个,距离更远也更隐蔽的秘密据点;暂避一时的风头。而这一切,都被精通多种语言,且对药物有了一定抗性;而似昏迷未醒的明阙罗,给隐约感知到。于是,在第三次换乘和转运的过程中。

  被固定在一块铁板上的他,终于积累了足够的精神和活力,不顾一切的全力激活了,依靠本能的兽化形态;当场挣脱了四肢和脖颈的束缚器具,将欲以给他扎药的贼人扑倒在地;又顶着刀兵加身撕碎数名甲兵。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全忘得七七八八了。因此,当他再度恢复清醒之际,自己依旧以骨角峥嵘的兽型,丢着一大块血粼粼颤动的臂膀。而在他身后一路上,已然散落一地的残肢断体,破碎兵刃扎满全身。

  不远处,更有成群结队奔腾而起的烟尘滚滚,那是大呼小叫的骑兵,正在马上不停搭射着箭矢;或是掷出投矛和梭镖、旋转的飞斧。虽然大多数箭矢都在他的身后落空,或是被坚韧的皮膜、骨角给弹飞、溅落。

  但是,那些带着倒钩的投矛,或是具有中空内管的梭镖,偶然击中他的时候;就会撕开一大片的血肉,或是贯穿、折断在其中,又喷出大股的血水来;沿途洒落了一地都是;也成为了那些紧追不舍的骑兵指向。

  虽然,他不是没有想要反身,扑杀和击退、驱逐这些数目不明的骑兵;但是对方显然对此富有经验且技艺娴熟,就连战马也毫不受此影响。只要他一试图做出反身攻击或是加速靠近,就会灵活机变的驱马退避。

  而另一边的骑兵,则会加紧攻击;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的伤创和放血口。就像是配合默契、狩猎野牛的狼群一般。因此,几次三番的追逐拉扯下来,明阙罗的意识越发清醒,但是兽化身躯却陷入了油尽灯枯之患。

  直到他发现远处的城镇中,一处乱战争斗的战场;用尽最后一点意念和气力,带着这些追兵,一头撞进了这处战局。然后,就狠狠撞击在其中一座建筑内,又被顺势埋在了成片坍塌的废墟下,再度失去了意识。

  虽然身上不免又挨了好几下,甚至胸腹都嵌入了一柄勾尖大斧;将大片的器脏都暴露了出来,但也因此暂时摆脱了那些追兵。不知多久,待到蜕化人形的他,手脚摧折、浑身破烂的,被人从废墟中挖出来之后。

  却又稀里糊涂的沦为了,另一帮不明身份之人的俘虏。只是对方显然没有,带上他这个拖累的打算;只是搜括了废墟里的财物、兵器;并确认身上没有太大的价值;也就懒得补刀丢在原地,任其自生自灭等死。

  反倒是明阙罗的特殊体质,在此发挥了关键作用。反正在极度虚弱的他,再度失去意识又重新醒来之后;自己已经沉浮在一条河流当中,好几头被开膛破肚,或是撕开脖颈的牲畜,正随之漂浮在流淌的河水中。

  这些尸体上的内脏和大片颈肉,都被撕咬、吃掉大半,只剩血糊糊的骨骼连着。而岸上则是传来了嘈杂的哭喊,还有慌乱的尖叫声;于是,他毫无抵抗的再度沦为了俘虏;辗转交给了一支疑似土团的地方武装。

  这一次,也就无人听从他,声音嘶哑的解释;直接将他五花大绑的架在一辆破烂板车上,号称要当众烧死他这个疑似的妖孽。结果点火起来炙烤、熏黑了一小半;这支装备杂乱的土团,就再度遭到了骑兵袭击。

  当初追杀明阙罗的那些骑兵,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垮了这支地方土团,以及被召集而来,围观妖孽处刑的附近民众。将他们狠狠的踹倒、掀翻在马蹄下;往复奔踏撞倒出一片片,尸横枕籍的现场。

  但对于被架在火上烤的明阙罗,却是被他们给习惯性的忽略了。直到这些突然袭击得手的骑兵扬长而去,却又带着几名没逃出多远俘虏,去而复返之后;已然大半身焦黑的明阙罗,这才迎来了最终解脱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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