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
无界·深夜食堂坐落在老城区凤凰山脚下的创意园区内。这几年杭市文创风吹的猛烈，每个区几乎都有几个能叫得上名字的创意园区。创意园里各色店铺，家居生活、服饰珠宝、箱包手作等等等等，一应俱全，主理人营业随性，哪怕日间游客络绎不绝，也很难影响他们为坚持自己想要的格调而做出符合市场化的改变。
比方说黎佩他们深夜拜访的这一片园区，创意餐饮的入住率极高，改良本帮菜馆和融合菜馆两分热餐天下，饮品店倒是丰富，不售甜品的咖啡馆，提供餐食甜品的咖啡馆，传统或创新的茶馆，还有茶咖和糖水铺。
崔婧锁了车，才得空拿起手机。大半夜的市区交通极其畅通，从他们驶离密室大楼到在凤凰创意园区内停好车，也不过十五分钟。他们走过夜间宽敞的停车场，到园区中心地带时，他们四周还亮着灯的也就剩下几间外墙装饰十分新颖的几间店铺了。
入夜后的园区并不安静。那些日间营业的咖啡店到了晚上转成了清酒吧，放着舒缓的音乐，还能模糊地听到客人们的谈笑声。
“无界在那儿。”楼照澜又是第一个找到店铺位置的，在这方面他的嗅觉格外敏锐，“居然是工业风装修，这像是深夜食堂该有的样子吗？”
“这不挺好看的吗？白天看它一定特别显眼，”崔婧盯着他，“深夜食堂该有的样子是什么？”
“大片的落地窗，能一眼看到里面排列整齐的桌椅，暖黄的灯光，营造一种到家的氛围感......”楼照澜想了几秒，很严肃的评价道，“但是它的风格，它用的色彩和搭配的光，回家和温暖是根本不存在的，倒是有一种‘睡你麻痹起来嗨’的感觉，这句话虽然比较粗鲁，但是你懂吧，就那种，感觉。”
他似乎一时半会儿没找着太合适的中文词汇来形容他的观感，只能反复强调一种感觉。
黎佩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楼照澜身上停住，问：“这么感慨，你想回家？”
她说的“回家”，自然不可能是回她的那个家，她想问的其实是他和元悯什么时候回英，但她心里已有答案。
元悯一直看着她，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她，但他没有接话。
楼照澜摇摇头，他一定没有听出那句话的言外之意，“我要想回去还来吃什么宵夜啊！”
崔婧耸耸肩，总结道：“给人一种不消停的感觉，你是想说这个，是吧？”
楼照澜使劲一拍手，“就是这意思！”
崔婧朝黎佩努努嘴，“他到底是从哪学的那些话，好学不学，梗是一个不落。”
他们抬脚朝餐厅的位置走去。餐厅在远处的坡上。沿途能听见遥遥传来的带着强劲鼓点的音乐声。
这是一段踩着月光的路线。道路两边除了低矮的树木，没有还在营业的店铺。他们的脚步声伴随着远远飘来的音乐声，有种奇异的空旷感。
崔婧是真的不爱走路，便听她走几步就直叹：“吃完这段宵夜，真不用睡觉了。”
“那正好，我们还可以选择去下一个地方。”楼照澜情绪又高涨了起来。
“别搞，真吃不消了！”崔婧举双手投降。
“这段路很适合拍vlog，黎佩。”元悯提醒她。
黎佩举着手机比了一通，还是放弃，“晚上光线稍微差点，手机拍不出那种感觉来。”
“电影模式试试？”崔婧建议她。
“试过了，也太暗。”黎佩道。
“需要给你打个光吗？我可以在前面举手机！”楼照澜面朝他们，倒退着朝坡上走。
“你是说手机的手电筒光吗？”黎佩打开手机里的这项功能，把光调到最亮，举高了在空中晃了晃，“这样？要不你唱首歌吧，把这里当做演唱会现场，我们三个就是你的粉丝。”
“说吧，想听什么歌？”楼照澜微微扬起下巴，“要不是看在崔总实在是困了的份上，我们下一趴就该转去KTV了。”
“倒也用不着整的跟最后的狂欢似的，”元悯言语平静，“又不是天亮就飞了。”
“啊？”楼照澜反应了两秒，突然蹦起来，道，“所以你之前跟我说的‘待两天’就走，不是真的两天，是好多好多天？”
“嗯？”黎佩转向元悯，“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两天’？”
“关起门来的时候，”元悯瞥她一眼，“你有兴趣知道？”
“哦不，”黎佩连忙摆手，“你俩的悄悄话，不用告诉我！就当我是只暂时还不想死的猫！”
“你能不能有点志气！”崔婧一把拉过黎佩的手，贴在她耳边说，“你在元悯面前是真怂啊佩佩，很难不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捏在人家手上！”
“楼少，看路！”黎佩一声大喊，转移话题。
“怎么了！”楼照澜跳起来，转身，“就几节台阶，叫得这么吓人！”
“怕你摔一跤，回头赖上我！”黎佩笑眯眯，这种时候楼照澜就是她最好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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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早知道我就不转身了。”楼照澜也朝着她笑。
这发展是不是有点儿诡异？几人到餐厅里坐了下来，黎佩还是感觉哪哪儿都不对劲。连婧婧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戏谑。
这个点店里接待的客人也就只有他们这一桌，空闲的服务生也就只有一位，在带他们入座之后就忙着张罗他们餐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