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育良点点头,叹息道:“何必如此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别看他年纪轻,”
“他对形势的把握,连我,还有整个汉东,都难以企及。”
“我们是当局者迷,”
“他却恰恰相反,”
“越是在局中,越是清醒。”
“他逼我和立春划清界限,”
“不是来求我,”
“而是要我做个抉择!”
“若我不与立春划清界限,”
“他转身就会把我剔除出去。”
吴惠芬皱眉道:“他如今不过是个副厅长,怎会有这般能耐?”
高育良感慨道:“我们正深陷一种只顾向前却忽略风险、退路和革新的困局。”
“你看到的一切,”他续道,“不管是立春还是我,表面上似乎都在蒸蒸日上。
立春即将进京接受更高层级的检视,而我也有望接替他的位置,迈向新的高度。
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前路上。”
“然而,立春,”高育良话锋陡转,“他站得更高,视野自然也更宽。
在追求进步的同时,他已经着手考虑可能的隐患。
所以,在他离开汉东之后,他正在暗中谋划布局,这本身就是一种改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吴惠芬渐渐明白了:“你是说,立春进京和你的升迁,都意味着改变即将来临?”
高育良点头认可:“我反复思索立春进京的意图,表面上是追求进步,实际上是为了推动变革。
他希望通过主动变革来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以此维系现状的平稳。
只有当他到达更高的位置,才能改变上级对他的看法,进而确保汉东的稳定。
这样,他二十年的努力才不会轻易付诸东流。”
吴惠芬豁然开朗,这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思变”。
但仍有疑问:“既然已经考量了风险和变革,为何还必须考虑退路呢?”
高育良反问道:“不考虑退路怎能行?如果晋升受阻,汉东又遇危机,立春若无后路可走,他将如何自处?这可是现实问题。”
吴惠芬最困惑的是:“为何上级要调查他的问题?”
高育良情绪激动地回应道:“此次调查并非针对个人,而是着眼于发展进程中的深层问题。
汉东仅用不到三十年便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这列快速前行的列车难道真的毫无隐患?显然不是,而是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例如,立春书记之子赵瑞龙在外经商,此乃公开的秘密,上级难道会忽视这一事实?立春书记自身难道不明白?然而,他的立场与上级的期待显然存在分歧。
因此,立春书记渴望晋升,以便让上级接受他的观念。
但若其晋升后发现思路偏差,汉东又将面临何种局面?这已经超出了工作层面,触及到了思想路线乃至汉东未来归属的核心议题!”他加重语气补充道,“汉东究竟是姓‘汉’,还是姓‘赵’?”
吴惠芬震惊不已。
高育良继续说道:“为何立春书记倾向于我继任,而非李达康?皆因他知道,李达康依旧沿袭着他的旧路径。
在他看来,若由李达康执掌汉东,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他以往的功绩。
甚至可能将遗留的问题进一步扩大。
而我则完全不同,我对经济一无所知,与李达康截然相反,我来自司法领域。
若我主政汉东,便能弥补不足,修正他在经济发展上的错误,去芜存菁。
所以,在这片被他视为珍宝的土地上,立春书记需要的不是另一个自己,也不是李达康,而是像我这样的专业管理者。”
吴惠芬心中翻涌,开口问道:“那祁同伟呢?他不过是个副厅长,即便升任厅长,应该不值得担忧吧?”
高育良摇头叹息:“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并不害怕他,而是忧虑他所言成真。”
吴惠芬愈发疑惑。
高育良解释道:“刚才我们讨论了立春书记的战略布局。
他总是谨慎权衡利弊,然后果断行动。
现在让我谈谈我的立场。
截至目前,我没有考虑过潜在的风险,也没有寻求变革或退让,几乎是本能地向前推进。
首先,关于风险意识,我虽意识到月牙湖美食城曾是我的仕途污点,当初以此作为筹码,借助赵立春的影响力谋求晋升。
表面上看,这加速了我的进步,但实际上埋下了隐患。
再加上我是汉东司法领域的标杆人物,麾下的官员多为我的学生,我和立春书记之间的复杂关系,导致司法系统与地方势力的界限变得模糊,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