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愈发宽阔、却更加阴森诡异的通道,向着深渊更核心处潜行。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心智坚定者为之窒息。
这是一个无法估量其广袤的天然巨窟,穹顶高悬,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空气粘稠得如同液态的墨汁,翻滚着令人作呕的甜腥与硫磺混合的毒雾。窟穴中央,并非想象中流淌的岩浆,而是一片巨大、深不见底的黑色血沼!粘稠、漆黑的液体如同凝固的血液,表面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破裂时散发出丝丝缕缕暗红色的腐蚀性雾气。
而在血沼的中心,矗立着一座由无数惨白骸骨堆砌、浇筑着暗沉凝固血浆的巨大祭坛。祭坛顶端,并非供奉的神像,而是一块庞大到令人心悸的暗红色巨岩!
那巨岩表面布满虬结盘绕的粗大脉络,如同活物般持续地、强劲地搏动着!咚……咚……咚……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整座骸骨祭坛的轻微震颤,都有一圈肉眼可见的暗红色能量波纹,如同心脏泵出的血液,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融入下方的黑沼与四周的黑暗。一股难以言喻的生命威压混合着极致的污秽与邪恶,充斥着整个空间,正是这深渊中所有负面力量的源头!
七名身着漆黑魔纹长袍的魔族祭司,如同最虔诚的殉道者,环绕着这块搏动的“心脏之岩”跪伏在地。他们脸上覆盖着狰狞的青铜面具,只露出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窝。干涩、嘶哑、如同用骨片摩擦岩石的吟唱声,从他们喉咙深处挤出,汇成一股充满亵渎意味的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那块搏动的巨岩之中。随着他们的吟唱,巨岩搏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表面那些暗红的脉络也亮得如同熔岩一般,散发出更加狂暴、更加贪婪的生命气息!
而立于祭坛最顶端,站在那颗搏动“心脏”正前方的,正是墨夜!
他依旧是那身剪裁合体的漆黑长袍,身形挺拔而优雅,与周遭的污秽疯狂形成一种诡异而惊悚的对比。但此刻,他脸上那种惯常的、掌控一切的慵懒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此刻完全被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粘稠如血的猩红所充斥!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整个世界,又像是要拥抱那块搏动的巨岩。
“伟大的魔神啊!”墨夜的声音穿透了祭司们的吟唱,清晰地在整个血窟中回荡,带着一种撕裂理智的癫狂,“您沉眠的意志已聆听吾等卑微的呼唤!这污秽的深渊,这沸腾的血沼,这亿万生灵的骸骨与哀嚎,皆为献予您的祭品!”
他猛地低头,血红的双眸似乎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骸骨祭坛,精准无比地锁定了李云辰和苏瑾刚刚潜入这片核心区域、藏身于一块巨大黑曜石之后的阴影!
“苏醒吧!”墨夜嘴角咧开一个夸张到扭曲的弧度,笑容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恶意,他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李云辰,“看啊!您复苏的盛宴,竟还有意外的贵客!神族最后的余孽,竟也来恭贺您重临世间!多么……美妙的祭品啊!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巨大的血窟中激起层层回音,与祭司们越发高亢急促的吟唱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首令人灵魂颤栗的死亡交响!
李云辰心中警兆狂鸣!他瞬间放弃了所有潜行的意图,体内《玄天归元诀》的力量如同沉寂的火山骤然苏醒!他一步踏出阴影,周身原本微弱的气息如同旭日初升,刹那间变得浩瀚磅礴!一股精纯凝练、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纯白灵光自他体内爆发,瞬间驱散了身周数十丈范围内的腐蚀毒雾和灵魂威压,将苏瑾和林涛牢牢护在其中!
然而,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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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墨夜那充满恶意的狂笑声落下的瞬间,那块搏动到极限的暗红色“心脏之岩”,在七名魔族祭司燃烧生命般的终极吟唱中,轰然巨震!
“咔嚓嚓——!!!”
震耳欲聋的崩裂声压过了一切!
巨岩表面,那无数熔岩般发亮的粗大脉络猛地向内塌陷!一道道深不见底、边缘流淌着熔岩般暗红光芒的巨大裂痕,如同深渊巨兽张开的利齿,瞬间遍布了整个岩体!
紧接着——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裂声中,那块孕育着恐怖生命的巨岩,彻底炸开!
不是飞溅的碎石,没有弥漫的烟尘。
爆开的,是无穷无尽、粘稠如血的暗红色浓稠血浆!如同决堤的血色洪流,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四面八方汹涌喷发!
但更恐怖的,是血浆洪流中心,那骤然显露出来的东西。
在那崩裂的巨岩核心,在那无尽血浆喷涌的源头,一只巨大的、难以用语言形容其尺寸的眼睛,缓缓地、完全地睁开了!
它没有瞳孔。
整个眼珠,是一片纯粹到极致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红。那种红色,比最深的血海还要粘稠,比最污秽的诅咒还要邪异。巨大的眼白部分,也非白色,而是布满了无数扭曲蠕动、如同活物般的漆黑色魔纹!
这只巨眼睁开的刹那,时间仿佛凝滞了。
翻滚的血沼瞬间平静如镜。
祭司们狂热的吟唱戛然而止。
墨夜癫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只剩下纯粹的、面对至高存在的颤栗与狂热。
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意志,如同无形的亿万钧巨山,轰然降临!这意志冰冷、古老、浩瀚无边,充斥着对一切生机的漠然与贪婪!它扫过整个血窟,扫过墨夜,扫过那些燃烧殆尽的祭司,最后,如同实质的目光,牢牢地钉在了爆发光明灵力的李云辰身上!
李云辰周身那足以净化污秽的纯白灵光,在接触到这道目光的瞬间,竟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起来!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第一次如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