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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主帆!收起主帆!菜鸟们动作快点,要是谁手慢给桅杆弄糟蹋了,我要把他绑在裂缝那当损管!”
远处的天空已经暗淡下来,海风的大手拂动浪花,让之渐高更高。
“左满舵,把控好方向,切碎浪花!你想让老戴维的女儿从中间裂开,让我们所有人下去当鱼料是吗?”
“一二,拉!一二,拉......”
“将风暴帆展开,快点!我们得快点行驶到浅一点的海域抛锚,伙计们动作快!”
“一二,拉!一二,拉......”
滚滚的波涛将船体动荡不止。不少装载鱼鲜与蔬果的木桶,从甲板一侧滑到另一侧,循环往复。掉落的酒瓶时不时传来清脆的声响,混在咚咚的固体撞击声中。
“水之精灵汹汹涛涛,
“风之主宰雄雄蹈蹈。
“塞壬之歌,赐予呼啸喉嗓;
“匍匐水手,英勇前航吧。
“海洋之神祝福我们。
“海洋之神祝福我们吧。
“酒醉的舞步,翩翩倒倒;
“风暴般的末日,如痴如画。
“冒险之路永不停歇,
“志向远大乘风破浪。
“海洋之神祝福我们。
“海洋之神祝福......”
吟游诗人对着将至的暴雨神色异常,四弦琴的奏鸣音愈发激烈,灵感大作的他在引吭高歌。
只可惜这歌声与嘈杂的四周和在一起,显得有些气势不足。
帆船的乘客不少已回了房间。毕竟天气不太明媚,这会儿的不和煦的海风也让人兴致全无。
只有某些无聊的客人,或者是对风暴前夕颇有兴致的船客——比如那位无名的吟游诗人——此时仍在甲板的简陋餐厅内,等待骤雨的降临。
说是餐厅,这里的作用和酒馆并没多大的区别。
远行的航船,要吃到很新鲜的菜肴,那不会是件容易事。除非船长或者出资人有足够的资金,去特地请一位随行的施法者,不然味道也就那样。大厨手艺再高,也不能凭空变出好菜来。
况且,这艘航船也不算太过恢弘。
倒是酒水,只要密封地好,怎么也不会变质。
只可惜喝多了酒,在这种晃荡下,晕船的反应也就更厉害了。
于是这小小餐厅内,四处充斥着酒味、呕吐物味、烂蔬菜味、鱼腥味,杂合在一起,仿佛是阴沟里的下水道,却又不似,只是莫名地恶心。
“喂,老太婆,一把年纪不呆在家里,怎么想到出海的。”
埃莱诺拉瞥了一眼搭话的人,对方是个猫人,提着酒瓶,一身海员服装像是几年没洗过。
“管好你那双猫眼睛,挖下来能炼制的夜视魔药,可不便宜。”
猫人用长指甲梳理好被海水沾湿的毛发,墨色短毛被浸透后油光发亮。
对于埃莱诺拉阴冷的话语,倒不在意。毕竟猫人身手敏捷,作为盗贼而言可是得天独厚,也因此遭受的偏见可多了去。
然而作为海员,却就罕见了些。
“我听老哥说,你是要前往莱茵洲。奇了怪了,中洲的人族,除了行商,还真没见多少往那边窜的。喂,那边的人!把三角帆展开点,看不见逆风了吗?动作快点!”
“随便打听别人的来历。呵,黑鸦港的人这么把你带大的?”
埃莱诺拉靠在椅背上,随船体的晃动左右倾斜,仿佛真是个将行就木的老人。
只不过她的目光越过了忙碌的水手,一直往前,停留在前方的阴云而止。
“嗨呀,黑鸦港嘛,你也明白这个称号。就该知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听见有位老太婆还要跨洋,总得留个心眼。这也是为船上的大家着想。”
语气轻松诙谐,就是锐利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埃莱诺拉这边。如非留意,根本察觉不到猫人的视线。
“你想想,一位老年人,要是真要旅行,怎么也该选择大一点的商会货船。我们这种私家手艺,颠颠倒倒的,可不太适合度假。”像是自嘲似的开了个玩笑。
“那可太放心你们兄弟了。”埃莱诺拉终于是将目光放在了这位猫人身上,“有过黑雾海航行经历的船员,我都放心。”
她轻易地就道出了猫人的往事之一,这可不是随便能拿到的消息。
更别说猫人兄弟俩已经在港口埋名多年。
“......”
“我其实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