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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不苟的垂直身侧,略显锋利凉薄,面上神情淡然,颇有几分漠视之意。

  可细看,秦婵沉静美目间,其中微弱浮现一抹笑意,似云雾般淡,倏忽间,便消失不见,素手轻挑清凉膏脂,轻声唤:“难道琬儿真就这么一辈子不露面见人么?”

  “嗯!”张琬嗓音闷哑的坚定应声,全然没想到日头比自己想象的毒辣太多!

  “可是这样不敷药,琬儿的脸可能因此溃烂褪皮,到时甚至会毁容。”秦婵话语说的轻柔,用词却十分骇人,好似全不在意,却又颇为耐心,令人难以窥测半分心思。

  闻声,张琬迟疑的仰起脑袋,随即露出布满不均匀红晕的面颊,细看,其中还有些疹子,一双明眸水润未散,似浸润涌动泉眼,此时凝聚迟疑问:“真的、会毁容吗?”

  秦婵颔首,面色稍显正经,随即用指腹将膏脂轻柔抹在少女娇嫩面颊,既因她的胆怯反应而哑然失笑,又真担心她的脸会真落下疤,缓声问:“很疼吗?”

  张琬没有躲避坏女人的目光,更没敢乱动,木讷的眨巴眼,隐忍的应:“嗯,有些像针扎一样刺疼。”

  语落,坏女人动作更是轻柔,薄唇吐露些许气息,悄然喷落在脸侧,激起一层薄薄的冷汗!

  “你、你干嘛呀?”张琬小心脏禁不住颤了一下,侧身避闪,脸颊更红。

  好险,刚才就要被坏女人亲到了!

  “琬儿上回敷药曾吹拂减缓疼痛,难道不管用么?”坏女人应答的正经从容,而向来幽深难测的墨眸,此时竟然透着一股少见的真诚!

  张琬才知自己又误会坏女人的举动,支支吾吾的缓和称呼道:“阿贞姐姐还是别吹吧,很痒。”

  再说,吹手掌哪能跟吹脸一样,这也太奇怪了吧!

  语出,坏女人便没再吹拂气息,周身却莫名透着些许不满意的严肃气场。

  不过张琬此时脸颊红的跟柿儿一般,心跳如雷,根本无暇注意坏女人的变化。

  正当张琬担心沉默不语的坏女人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时,她却忽然慢悠悠的开口,嗓音不复先前关切,反而透着些许埋怨揶揄。

  “我曾多次劝过琬儿,日头毒辣要量力而行,琬儿却不听,现下吃了苦头,滋味如何?”

  “可阿贞姐姐又没有说会这么疼,而且还会烂脸。”

  如果张琬早知道后果,哪里还敢这么不要命的暴晒!

  闻声,秦婵美目轻转,其间并没有以往的冷冽,略显无奈的看向过于娇气的少女,薄唇轻启,悠悠道:“琬儿这么说起来,倒是阿贞姐姐的错不成?”

  见此,张琬眼睫微颤,似玉蝶般悄然划过坏女人指腹,霎那间消失不见,心间不太习惯坏女人这般称呼姿态,弱弱出声:“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所以没有怪阿贞姐姐的意思。”

  本来只是想把自己弄黑,结果差点把自己弄毁容,这代价太大了!

  语落,一时无声,张琬以为坏女人生了气,顿时更不敢出声,以免说多错多,得不偿失。

  而此时的秦婵,满心思都落在少女如花蕊般颤栗的怜人姿态,那扫过指腹的眼睫,细密而湿润,却好似带着毒物的银针,悄然间顺着自己指腹扎入手臂筋脉,进而直直压迫的逼近心口。

  让秦婵的心口猛地收缩,呼吸亦随之停滞,令人无所适从!

  不过秦婵并未显露半分异常,连带抹药动作亦没有变化,垂眸瞧着少女悻悻模样,食指轻挑下颌,注目观赏,方才平复心境,幽幽道:“那不知琬儿本以为会弄成什么样?”

  先前秦婵以为少女是无意,可瞧着她的反应,才发觉似乎是有所预料,却预备不足的样子。

  张琬一听,心虚的快速眨动眼眸,出声:“没什么,我见大家都晒的没事,所以没想到会晒的这么疼。”

  坏女人低垂着眼眸,暗影投落,遮掩本就藏于深处的琥珀眉眼,并不好看出心思。

  不过坏女人抹药的指腹,力道仍旧很轻,想来应该没有生气吧。

  “琬儿以前因为身体缘故,常年卧榻休养,肌肤自然比旁人娇嫩脆弱,所以才更要多加注意,再说贵族女的脸,若是有损,可是头一等大事。”

  “嗯,我知道的。”

  这回张琬应的很是乖巧,视线看向坏女人冰肌玉骨般的面颊,不免自惭形秽。

  说起来,若是自己的脸真因此落下疤痕,坏女人会因此退婚么?

  想法,一经冒出,便如同钻出土壤的嫩芽,根本不受张琬控制,随即向着危险的区域逼近!

  张琬迟疑的问:“如果我的脸因此毁容,样貌变的更丑,阿贞姐姐会……不喜欢吗?”

  退婚两个字徘徊在嘴旁,张琬却不敢直说,生怕坏女人会因此觉察自己的意图。

  所以张琬想起坏女人曾经提起的喜欢,才改了口。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坏女人却忽地溢出轻笑,眼睫弧度变化,好似寒风拂动红梅枝条,簌簌招展摇曳,增添些许泠然妩媚,缓声道:“不会。”

  张琬颇为意外的看着坏女人如此少见的风情模样,微恍惚,才收敛心神。

  坏女人的反应总是这么变化莫测,喜怒不形于色,似风似雾,无法捉摸。

  因而更分不清她的话语真假,张琬茫然的直白出声:“真的么?”

  坏女人,该不会又是在逗自己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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