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沙哑地道:“不会了。”
他曾浑浑噩噩的生活二十年,从不知自己为何而活,他活着好似只为了剥夺和破坏,却从来未曾感受过珍惜与呵护是何等心情。今日,他却已变得不一样了。
与乔茜相遇,在乔乔酒馆中度过的日子虽然短暂,却令他终于明白了生命与生活之美好,而人一旦懂得了珍惜,就再也做不出以杀人为业之事了。
他已决心要金盆洗手。
乔茜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来呢?”
一点红的心脏忽然又缩了一瞬,带起了一阵奇异的、冰冷的刺痛。
他……他又何尝不想要留下?
倘若他不是真的喜欢这种生活,又如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着离开的日子?
但他不是自由身,他幼年漂泊,快饿死之际被师父带回,受训成为杀手,一直为他效力,师父虽为师父,个性却严酷至极,他要背叛师门……又如何能成活?
——一个人应该短暂而清醒的活,还是长久却混沌的活?
一点红认为自己应当选择前者。
但前提是,不能够害到她……他生来卑贱,死得其所也很好,乔茜却是个好人,不该被牵扯进他们师门的事中。
一点红硬起心肠,冷冰冰地道:“我意已决,你要逼我?”
乔茜:“…………”
乔茜不说话,一句话也没说。
一点红:“…………”
一点红瞧了她一眼。
乔茜:眼泪汪汪.jpg
一点红:“…………”
话好像说得太重了……
他有些犹豫,不知自己是否该说些宽慰她的话……比如自己只是出门几个月,过一阵子再回来看她之类的……但又转念一想,她待自己乃是真心,他明知自己再没命回来了,何必说这样的谎话诓骗于人、徒留希望?
杀手抿住了嘴唇。
乔茜:“…………”
乔茜眼见他说了重话还不肯出言安慰,眼睛立刻跟要融化了一样,就差开始呜啊哇啊的猫猫嚎叫了。
一点红:“…………”
一点红忽长叹了一口气,终于道:“等我解决了我的事,会回来的。”
乔茜默然不语。
她只心道:得想个法子解决了薛笑人那老变态!
可是,怎么解决呢?要去一趟薛家庄,告之薛衣人他弟弟所做的一切?可薛衣人同她非亲非故,没有证据,这哪里能行?况且,即使有了证据,那二人才是亲兄弟,很难说这当哥哥的会不会为弟弟遮掩什么……只有傻白甜才会直接怼上门去。
要是能杀了薛笑人就好了……
这时,乔茜就突然觉得很急,其实她这几个月来,从对武功一窍不通,到了如今这能运用智慧杀死无花的程度,在世人眼中,绝对是一等一的天纵奇才,但还不够……这还不够……对上薛笑人,这还不够!
系统,你想想办法啊!任务呢?练级呢?肝痛的小曲儿呢?不逼肝的游戏怎么能是好游戏呢?
系统并无回声,乔茜只得考虑强行把一点红留下来,等到薛笑人找上门来,他们就一起应对。
乔茜这般考虑着,再不理会这冷冰冰、硬邦邦的剑客杀手了。
这一晚上自然是难眠的一夜,乔茜辗转反侧,一点红五味杂陈,倒是没心肝的陆小凤睡得极好,又是一只开开心心、聪慧英俊的小公鸡了。
今日该下山了,背篓里的东西是要处理的,斑鸠叶要搓揉,菌子们也要快快吃掉,吃不完就晒干存起来……总之,这样一直放在背篓里是要坏事的。
于是乎,早晨起来,稍事休整,下山回家!
谁知,还没走多久,林间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
一点红倏地扭头,厉声道:“什么人?出来!”
林中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人靠近了!
乔茜反手就握住了自己的刀。
林中便慢慢地走出了两个人来。
这两个的年纪居然都已不小了,其中一人是个颀长老人,面容清癯,脸色瞧上去十分严肃,一双眼睛却丝毫没有老人的浑浊之气,清清明明,有名剑客的风采。
另外一人却并不然,此人生得普普通通,既不算高、也不算矮,毫无特点,简直是丢到人群中就找不着了,这人神情冷漠,面上连一丝表情也无,眼睛却紧紧盯着下山的四人,倒有些紧张……
那颀长老人只道:“小友是从山上下来?前方有座小屋,四位可曾去过?”
一点红并不回答,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
颀长老人道:“在下黄鲁直,这位是在下之老友,他自诩无名之人,不愿自己的名姓被人知晓,因此小友不必过问。”
这老人说话,竟还会解释许多,要知黄鲁直可不是什么无名之人,随意到了哪个学剑之人,柳州黄鲁直的大名也俱都晓得,正儿八经的江湖前辈。这等老人,小辈问三句,他答一句才是常态,然而这黄鲁直呢,旁人不过问了一句,他便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不能回答的部分,竟也要解释清楚,好似生怕旁人再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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