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男人,他即使痛死,也不会选择麻痹自己的感知的。
乔茜不死心:“你去问问嘛。”
阿飞抿了抿唇,带着乔茜的饼干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道:“他不吃。”
乔茜道:“好叭。”
阿飞重新坐在了地上,抱着剑闭目养神。
乔茜忍不住想起了梦里面的游戏……
于是,她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和我谎报年龄了?”
阿飞:“!”
阿飞倏地睁眼!
乔茜:“你当时真的有十八么?”
阿飞:“…………”
阿飞:“………………”
阿飞张了张口,冷冷道:“我现在有十八。”
乔茜:“…………”
乔茜眯起了她犀利的眼睛,道:“小阿飞,都学会逃避问题了呀……”
阿飞闭上了嘴,别开了头,打定主意不理会这令他难堪的话题。
结果耳朵红了……
乔茜有点促狭地笑了起来。
阿飞:“…………”
阿飞冷着一张脸,动也不动,好似全然变成了冰雕雪人一般,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乔茜看见他,却只觉得看见一只半化不化的雪人,似乎汗流浃背。
乔茜道:“所以,咱们认得的时候,你就快过生日了?真不够意思,你都不告诉我,让我少了个聚众庆祝的理由!”
阿飞:“…………”
阿飞忍不住道:“你哪天没有聚众庆祝?”
乔茜:“…………”
这槽吐得又准又狠,简直令乔茜一时语塞。
阿飞鲜少见她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而且这还是自己做的,他的神态忽然柔和了一点,漆星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暖和的笑意。
乔茜道:“那,是哪一天呢?”
阿飞默然。
他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他重新变回了一块坚硬的冰。
……说谎。
不记得不会是这个神色,刚刚也不应该回答“我现在已经十八了”。
但是,眼见他并不想多提,乔茜也没有多问,只是道:“那好吧,不记得也没有办法。”
她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不再多言。
阿飞也不说话了,就靠在墙角坐着,不知道是在打坐还是在发呆。
过了一会儿……
还是睡不着,心里牵挂红大爷的伤势。
要不去看看吧?
她身体软归软,但眼儿媚有解药啊!少吃一点……应该就可以站起来了吧?但是不能吃太多,吃太多伤口会很痛的。
乔茜非常艰难地吃掉了半颗解药。
阿飞睁开眼睛看她。
乔茜摇摇晃晃地要从床上下来。
阿飞抿了抿唇,过来又把她背起来了——至于她要去哪里,这个问题却是不用思考也晓得的。
乔茜趴下。
出了门,眼见院子里现下正一片狼藉——薛笑人的尸首已被陆小凤处理了,但这还不算完,他的毒血无疑污染了小院儿里的泥土,所以他躺过的位置,青石板要掀开,里头的泥土最好也要换掉。
陆小凤且忙着呢,花满楼在给他搭把手。
廊下的清风送来了浓重的药味,药味自厢房里来,花满楼身上也沾了许多——他早上一定除了早饭之外,还在给一点红煎药。
乔茜进了东厢房,就瞧见了半靠在床头的一点红。
血乃气之本,他昨夜流了太多的血,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精赤着上身,手臂和胸腹处都裹着绷带,一圈又一圈……绷带的颜色都比他的皮肤更自然一点,他整个人都是惨白的。
除此之外……
乔茜还看见了纵横交错的伤疤。
新的、旧的,刀剑伤、暗器伤、还有鞭子抽打过的鞭痕。
其实……江湖人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乔茜自己腹部就留下了点点伤痕,那是无花炸开的碎竹片刺入身体所留下的。
每一道伤疤都是一个故事……一点红无疑是个故事很多的人,这江湖上真的会有比他受伤更多的人么?
或许有吧,可是乔茜不知道、也没见过。
于是,正在喝药的一点红一抬眼,就瞧见了眼泪汪汪的乔茜。
乔茜:荷包蛋眼.jpg
一点红:“…………”
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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