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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桂枝白。①……”

  一人说道:“这句‘不见杨柳春,徒看桂枝白。’实在是传神,京城都在传唱呢。”

  另外一人说道:“可不是嘛,这句是真好,京城老妇都能吟了呢……”

  沈持在里头隔着珠帘听了也觉得好,心道:薛溆确实有才。

  他们又滔滔不绝地说道:“徐探花作诗也不错呢,但听说沈状元郎似不太擅长,未听有名句传世……”

  沈持:“……”

  这算不算飞来一箭扎心了。

  潘掌柜听见笑着安慰沈持:“沈大人万不要放在心上,我朝以文章取士,诗词不过锦上添花,有也罢无也罢都是小事情。”

  沈持一笑:“在下日后必刻苦学诗,就不信做不出一首好诗来。”

  潘掌柜在心中说道:年轻人到底气盛,嘴上却道:“在下等着沈大人的好诗。”

  沈持一口一口喝着热茶,暖意融融,闲着无事与潘掌柜随意聊着:“京城的大人们,都有拿得出手的名诗?”

  “历年进士及第,翰林出身的大人,”潘掌柜说道:“都有。”

  沈持:“……”

  敢情以后别人提起来,就差他了。

  潘掌柜趁机推销起他家的书来:“咱家专门有一本诗集,里头搜集的全是翰林出身的大人们的诗词,大人要瞧瞧吗?”

  沈持只是想打发时间,静观大理寺的动静,于是说道:“请潘掌柜找一本给在下拜读。”

  他熟练地从书堆里翻出来一些:“当年京城中才子云集,专门有人收集了这些诗,沈大人看看也是好的,日后同僚集会,免不了用得到。”

  官场之上,聚会时即兴作诗也是要懂人情世故的,与同品阶比不能落下风,与比自己高的官阶比,不能太出风头。

  沈持百无聊赖地翻着《翰林诗集》,打算稍坐片刻,天黑就去孙家医馆排队拿号。

  他品着茶翻了会儿诗集,果然全是进士及第的翰林所作,每首不乏可圈可点之处,只是他看不大进去,翻得书页哗啦作响。

  忽然,“贺俊之”三字映入他的眼帘,沈持这才想起来,此人是贞丰二年的榜眼,曾进士及第。

  且他年少时作的诗还不少,这本《翰林诗集》中收录了五首。

  沈持来了兴致。

  ……

  大理寺的书房中火炉烧得通红,贺俊之进来后宽去狐裘挂在衣架上,暖意将他脸上烘烤出淡淡的血色。

  “沈归玉抵京了吧?”他问。

  大理寺丞翁泉回道:“沈大人今日晌午已抵京,他没有和家人一起,而是独自一人微服入的城,咱们的人跟着沈家的马车去了秦州会馆,没想到扑了个空。”

  贺俊之的心头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他人呢?”

  翁泉:“后来有人看见他去了獬豸书肆,他在那里梓行了一本叫《雅虫》的书,说是去讨润笔费。”

  贺俊之冷笑:“之后呢?”

  翁泉:“他去了孙家医馆。”

  “他去哪里做什么?”

  “听说他妹子是个哑巴,”翁泉说道:“大概去寻医问药的吧。”

  贺俊之的手指一下一下叩击在书案上,听起来有点微微的急促:沈持进京后不为孟度奔走,倒有些不好办了。

  那人比他想的还要冷漠,似乎没有心。

  翁泉为这事连日来未曾睡过好觉,此时眼袋都快要掉地上了:“大人,咱们怎么办?”

  贺俊之抬起修长苍白的手指点了下额头:“既然沈归玉到了,”他一字一字说道:“把孟度的罪名放出去——就说其父孟朝昏聩,为一个小小的侍郎祝家写上梁文,竟敢用‘龙蟠虎踞’四字,气势之大可与紫禁城齐,僭越了,作为其子,孟度六岁开蒙,当日孟朝为祝家写上梁文时他已经通文墨晓得轻重,这么多年来却知情而不揭发,是为隐匿,对朝廷不忠……”

  “革除他举人的功名,打二十板子。”

  翁泉听了两眼贼光一闪:“高,大人真是高啊。”

  且看高在哪里。

  当时抓捕孟度时放出的消息是“‘龙蟠虎踞’四字有谋反之嫌”,但贺俊之从未想过让孟度跟谋反的罪名沾什么边,不过是想震慑沈持,想让他自乱阵脚罢了。

  要是真给孟度定个谋反之罪,以此牵连到沈持头上,那么溯及起来,皇帝萧敏的老师王渊也逃不过。

  更何况,沈持与王渊这一脉渊源更深,他先师从国子监邹敏邹子溪博士后又在退思园求学三载,莫说这些人他撼动不了,就是想动,他们门生故旧无数,一人唾一口都能将他淹死,根本惹不起。

  他何苦给自己惹麻烦。

  如今给孟度一个区区“知情不揭发打二十板子”,不痛不痒的罪名,既不会引起天下士子哗然,又不会招来御史像疯狗一样咬住他弹劾,不值得,顶多说一句大理寺用法严苛罢了。

  但大理寺可以义正言辞地说,为国办事事无巨细以威慑民间不安分之人,一句话就给顶回来了。

  高明之处还不止在罪名上,更是在刑罚上。打这二十板子会在大理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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