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不知道是什么。
但后者是光辉教会的祷告词。
牧师最后又加了什么名讳，那时克莱恩的听觉却被海浪翻涌的巨响给盖过了。
经过与风浪搏斗的一夜，船员们身心俱疲，可极为幸存地全员生还。
如此规模的风暴，以往没有船毁人亡都算是幸运了。
有几个倒霉蛋才是正常。
但灰猎犬号很幸运，船员无一折损。
而且人数还多了一人。
正是这一场风暴，也正是这多出来的人，开启了萦绕克莱恩一生的梦魇。
检查船只受损情况的水手们惊奇地将克莱恩叫去，向他指明船尾的栏杆处有具来历不明的尸体。
克莱恩觉得这是某些家伙又皮痒了，竟然敢拿不幸身死的同伴来开玩笑！
道理很简单。
茫茫大海，怎么会多出具不认识的尸体！？就算在激荡的海里泡了一夜，肿胀破烂得看不清面容。
但众人都相处了好几个月。
随便清点一下人数，或者辨认一下尸体的随身物品，也能找出死难者究竟是谁。
可接下来的操作，让克莱恩与原本嘻嘻哈哈的船员们都沉默了。
他们本以为是之前甲板点名时出了纰漏，这才少了人却没发现。
这次不光是克莱恩拿着花名册一个个点过，连他们自己也在辨认着身边相熟的伙伴。
结果是灰猎犬号确实无人遇难。
那这具多出来的尸体，是谁……
船员们有些不安的骚动，但在克莱恩的训斥下很快平息。
毕竟之前都是海军。
作为帝国精锐，他们的心智要强于一般的冒险者。
短暂思考后，克莱恩给出了“附近船只遇难后漂流而来”的结论。
这一说法也确实是最为合理的答案。
众人唏嘘后。
尸体也就得重回大海的怀抱了。
出海有潜在规矩，船员遇难，任其葬身海底才是“两清”的做法。
死在海上，说明他们的命被大海看中了。
航船带着尸体，会招致大海的怒火。
而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步骤得做。
那就是为尸体“洗礼”。
这本该是牧师的任务。
可克莱恩再一次从老伙计脸上看到那惶惶不安的神情时，也就只能自己上阵，简单弄弄便让人把尸体推入海中。
于是灰猎犬号上的人数，又恢复了正常。
为保死者体面，身上的衣物没有扒下来。
不过倒有件东西留下。
那是一个形状很特别，难以具体形容的人形象牙雕像。
不大不小。
揣在裤兜里鼓鼓囊囊。
海难逃生也要带上这东西，想来价值很高。
而在几个船员拿着这稀罕雕像把玩时，克莱恩则从负责抛尸的船员口中听到了一个让他略感不安的说法。
那软绵绵的尸体在空中像是摆出个跳水的姿势，很是顺滑地落入了海中。最关键的是它似乎在海面下向上张望了一眼，露出个难以言喻的诡异微笑。
随后便潜泳似的挥动四肢，消失在船尾的波浪中，向更深处游去了。
克莱恩听完，狠狠地训斥了这些船员。
死人睁眼？
游向海底？
什么天方夜谭的小说情节！？他们可是帝国最精锐的海军，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错觉！？
然而之后的事，却让克莱恩心中的不安愈发壮大……
或许是长时间远离陆地，让船员们的心理状况难免出现问题；亦或许是高强度的工作，让人疲惫中产生了一些消极情绪……
接触雕像的那几个水手，最先出现难以入睡的症状。
他们神色憔悴，不敢入睡，声称梦里有什么怪东西一直在和他们拉近距离。
经过牧师的安抚，情况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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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克莱恩才明白，那根本就没有用。
因为牧师也曾接触过雕像，而且本身就是“感染”最深的那个人！在他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一股无形的瘟疫在船员中传播、滋生。
作为经验丰富的船长，克莱恩敏锐地察觉到了船员们的问题。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负责帮人解决精神隐患的牧师，反而是危险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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