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对面亭中起舞，沈姐姐不会没看见吧？”孔雅缓步走过去，坐到沈如霜的对面，“那真是风光无限好啊，不要说陛下了，连我这个女子也看痴了。”
“你看看，当初选秀之人，哪个不是有名的名门闺秀，世家女子。现在呢，被一个不出名的小庶女抢了风头，争了宠爱。”孔雅端起茶杯，“姐姐，你甘心吗？”
沈如霜淡笑一声，“有何不甘心的？若说不甘心，我倒是看得出妹妹的不甘心。现在是藏也藏不住半点了。”
“我是不甘心。”孔雅将一本小册放于沈如霜的面前，“所以去调查了一番陆家的事情。”
“陆家大娘子陆悦榕，本来才是进宫之人，陆宝林本来许配给了谢家三郎。”
“谢家？哪个谢家？”
“这京中还能有哪个谢家？自然是那个都快穷得争家产，分家的谢家了。”
听到这里，沈如霜也有些好奇了：“按道理来说，这进宫的事情怎么也轮不上庶女，她家是为何换了她进宫来？”
“陆家不仅是将入宫的人换了，而且是连亲事都整个对调了。陆悦榕如今要嫁给谢三了。”
沈如霜挑眉。
“我怀疑是陆悦榕与妹夫有了首尾，身子已经不清白了，所以没办法才让这庶女进的宫来。”孔雅缓缓道：“这事儿蹊跷得很，但是陛下并未追究。”
“可论起规矩来，陆家可是欺君瞒上之罪啊！”
“你想从这儿入手？”沈如霜问她。
“是。”
沈如霜摇摇头，“你以为这些事情，陛下不知晓吗？”
经过这么多事，沈如霜也不是没有认真思考过背后的缘由。
太后也与她透露了一些宫中内幕。
所以她猜测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和任何与沈家有关系的女人沾边。
而陆舒瑶，便赢在了此处。
“宫中进人，自然要调查得清清楚楚。若真闹起来，陛下恐怕还嫌你扫兴呢。”沈如霜对孔雅道：“这件事我就当没听到过，你若要去做，便自己承担后果吧。”
沈如霜说得确实没错。
叶宴臣其实早就有秀女们的详细资料，陆舒瑶的事情他早就大略的看到过。
那可是从前。
今日他办完了朝事，在御书房中却看不进去太监整理好的折子。
叶宴臣从朝堂下来之后，换了一身玄色的常服，衬得他身形高大威武，男子气概十足。
他手指轻刮手上淡雅花纹的折子，看向元怀：“朕记得前些日子这桌上还摆放得有秀女的花名册，哪儿去了？”
元怀听到这句话，笑着道：“陛下只翻阅过一次，奴才便收起来了。这就给陛下找去。”
元怀心道，看来陛下如今开荤了，知道女人的好了。
宫里是不是又要进人了？
“不用全部拿来，你就把陆宝林的册子拿来便可。”
“是。奴才这就去。”
元怀一出去，正好碰到自己的徒弟元术在外面呢，他拿着拂尘敲了一下元术的脑袋：“去，把前些日子让你放到书库的秀女册给找出来，就要陆宝林的。”
元术一听，忍不住和元怀多嘴两句：“陛下要的？”
“难不成还是我的？”
“可陛下以前不是都看过了吗？”元术挠头。
“陛下对陆宝林，现在是真的上心了。”元怀叹了一句，又嘱咐徒弟：“以后去玉瑶殿，对那里的人都客气点。别仗着是御前的便耍威风！”
“哪儿能啊，师父，我从不干那些仗势欺人的事情。”
元怀可不信，“手也干净点，别什么事情都朝别人要钱。快去把陛下要的东西拿来。”
“好嘞。”
不一会儿，陆舒瑶的秀女册便摆在了叶宴臣平日工作的宽大案桌之上。
上面不光有陆舒瑶的信息，还有几笔陆悦榕的信息。
叶宴臣叫来影卫，“石正，出去查一查陆家姐妹到底为何换亲。”
“是。”
“还有，调查清楚陆宝林曾经和谢家三子的关系，要事无巨细。”
“是。”
……
夏日的时光飞快，随着蝉鸣便到了喜日。
陆谢两家府内外装饰得红锈满堂，宅内更是花草锦簇，美不胜收。
大夫人身穿一袭暗红色的锦裙，站在女儿身后替她挽头。
过往再是不堪，在这一瞬皆化为了对女儿的万千不舍。
“悦榕，既嫁了所爱，以后便好好过日子吧。”大夫人将最后的金簪插于她的头上，将盖头轻盖上。
“是。母亲，孩儿以前有许多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母亲原谅。”
大夫人轻抱了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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