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市的干部也有,有一个区的区委书记,只不过一个正厅级的区委书记和其他人有点泾渭分明,汉东省的县委书记是熟人最多的,因为两辈子都在汉东上过班。
在县处级班里,祁同伟的策略是尽量以轻松的课堂氛围展开,这一批毕竟是组织部选拔的优秀基层干部,像厅局级那样严肃的风格并不合适,讲着,祁同伟开始在教室内踱步。
“并不夸张地说我们的政治,其实就是处长政治。”
祁同伟在黑板上写下这四个字。
“县处级一方面是基层的直接指挥者。
另一方面也是对上级指令的直接执行者,如果按照汉江省那位已经落马的前作协党组书记田封义的荒唐计算公式。”
祁同伟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职务含权量计算公式,随后把这个公式圈了起来。
“大家别笑啊,这个公式虽然很可笑,但是在另一个方面也反映出了现实的一部分。
你们县一级指挥官其实就是掌握全国政治体系内最大权力的一批人。
在各区县中,县委一级指挥官就是事实上的直接负责人,这一点,其实在座的诸位比我更有体会。(改来改去都不通顺了,谅解一下)
在各部委或者各省直部门中,中层的许多处长往往掌握重大项目审批权,有时候可以直接对上级领导阳奉阴违,俗称中层梗阻。
不少领域存在程序繁琐,层级过多的问题,导致众多事务性工作积压在中层,你们县处级干部就成了实际上的把关人,而不是什么市长或者市委书记。
我就听说一名部委的处长,有着重大审批权的,不少地方的副省长都要排队预约来见他。
级别虽然不高,手上的实权连司长都比不过。
在实际生活上,你们可能过得比我这个副书记要潇洒多了。”
这话虽然是玩笑,但是底下各位县委书记们都不敢笑,而是闷头记着笔记。
紧接着祁同伟的话锋一转。
“但是我说你们权力大,你们可别翘起尾巴。
权力从来都是和责任一体两面的,你们肩膀上这沉甸甸的责任,也是你们必须要有清晰认知的。
因为你们县处级干部是直面群众的第一负责人,如果你们沉浸在自己的地盘自己说了算,自己的权力无人制约的境地里,那就是对人民群众最大的威胁。
不说远的,我举个简单的例子。
上个月,江南省某县就有一名县委书记落马。
这事儿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家可能都知道了,听到了这名书记强迫女下属半夜出来喝茶的录音。
这位书记被女下属举报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指示县纪委把人抓起来,直接将公权力用在了私心上面。
虽然事后省纪委查明,这名书记和女下属两人屁股都不干净,谁也不比谁好看。
在群众中,现在都说这二人是狗咬狗,但是在我们纪委看来,这就是当地县乡的政治生态出了大问题。
面对群众的第一阵线,出了大问题。”
说着,祁同伟还环顾学员们,长期处于高位颐指气使的威严,让不少人不自觉躲过了眼神的接触。
“县委书记是基层指挥的核心,乡长是执行政策,面对群众的第一线,两个环节都出了问题,这些问题就不是孤立的,而是多种问题交织在一起的。
可以给你们透露一个小道消息,我已经对侦办的当地省纪委下了批示,对该县的班子成员,进行甄别,不要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哪怕是把当地的班子翻个底朝天,也必须要给当地群众一个交代。
咱们党员就是要干干净净地面对群众,谁心里有污渍的,就自觉向组织反映自己的问题,投案自首还有减轻处罚的情节,不然等查出来,事情就没那么好看了。
掩盖问题,忽视群众诉求的稳定从来不是我党追求的稳定。”
祁同伟走回讲台后,拍了拍双手上的粉笔灰。
“前面这些话,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屑一顾,觉得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只会说冠冕堂皇的话,不用否认。
我也在基层长期工作,1992年开始,我就一直在基层,深知基层的生态。
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我也因为没有靠山,去过基层司法所,去过缉毒队,和毒贩拼过命,互相拿枪对射,现在想起那个时候,我还是会怀念那时候对错分明,黑白分明的情况。
那时候我也觉得人生很不公平,为什么有些同学,成绩不如我,平时表现不如我,他们可以直接分配到省检察院反贪局这样的大单位,实习期一满直接去了最高检,就因为人家有个好爸爸,人家的父亲是高级干部,而我爸爸是村里的农民,最大的本领是一口气能挑一百斤的担子,所以我只能去基层司法所,只能去没人愿意去的缉毒队。
但是在工作过程中,我理解到了我们这辈人应该有的理想,信念在哪里。
咱们党的人,应该视自己遭受过的苦难和不公为成长的动力,而不是怨天尤人,甚至和贪腐份子同流合污,觉得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出人头地。
我们是否还记得第一次入党时宣的誓言,是否还记得自己当年想过要为群众们做什么吗。
我是不敢忘。”
接着,祁同伟转身在黑板上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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