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留在最后的青衫老者缓缓驱马前行,望向满脸惊骇的年轻剑客,嗤笑道:“三境武夫也敢造次?小娃儿不知天高地厚,知道死在那老妖婆手底下的下五境练气士有多少吗?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就凭你还想护着她?人家指不定正在肚子里盘算着如何将你们这些救命恩人一点点生吞活剥呢!”
老者又扯了扯嘴角:“不过也说不定,老妖婆擅长一门歹毒的阴阳双修术,喜好蚕食青壮男子的精血,你这小兔崽子也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络腮胡年轻人满脸涨红,恼羞成怒道:“老匹夫,你欺人太甚!”
青衫老者抬臂虚空甩出了一巴掌,离那络腮胡年轻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可是后者脸上重重响起清脆声响,整个人被打得离开马背,在空中旋转两圈才坠地。
这一手神通,若是换成江湖上的认知,那最少都是四五境小宗师才能具备的本事。六七境,无一不是有资格在一国境内开宗立派的大宗师。至于传说中的八九境?想见都难,哪一位不是世俗王朝皇帝的座上宾?所以早就超脱于江湖了。
兰芝到底心志不差,立即转头提醒朋友:“小心那妇人!”
说时迟那时快,身罩披风的妇人猛然抬头,探手一抓,就将身边一个年轻人拽下马背,死死握住他的手臂,娇媚笑道:“还以为好歹能帮着拦上一拦,不承想全是些废物蝼蚁。既然如此,便帮你们家青芽山夫人一把!”
只是她刚刚催动气机,要汲取年轻男子的气血化为她的气府养料,眼角余光就发现破庙那边一直冷眼旁观的草鞋少年,身形矫健远超想象,动若脱兔,一个跃身而起,一拳朝她当头砸下。青芽山夫人妩媚而笑,只当是个年少无知的小傻子,对于那一拳根本视而不见,就不信砸在自己身上后,能打出个衣衫褶皱。
但是她刚享受上青壮气血补充气府的陶醉气息,那当头一拳便如铁锤般砸在她一侧太阳穴上,打得她整个脑袋大幅度晃荡出去,虽太阳穴未被一拳捶破,可是肌肤处也传来了一阵灼烧疼痛。妇人握住年轻男子手臂的五指成钩,狠狠钉入男子胳膊,痛得那人嘶声尖叫,如同魂魄给人撕裂一般。
陈平安一击得手后,借势后弹,与青芽山夫人稍稍拉开间距。双脚落地后,气机在体内迅猛流转,娴熟闯过六停途经的一连串气府,出拳的同时对那个壮汉沉声道:“一起出手!”
壮汉先是被陈平安雷厉风行的出手给惊到了,又怕自己这方杀力巨大的联手会伤及无辜,一时间有些两难,只得做了个手势,让身后同盟先困住那老妖物再说,自己则继续拉近距离,免得陈平安不小心杀妖不成,反而沦为老妖婆壮大气机的饵料。
相比那些莽莽撞撞的江湖晚辈,壮汉觉得这个看似冷眼旁观但是出手凌厉的少年郎要顺眼太多了。
行走于山野湖泽之间,难免遭遇魑魅魍魉,有没有足够的眼力见,往往比本事大小更重要。有多大本事,就做多大的事,要不然就别瞎添乱,这才是长命百岁的本钱。
壮汉倒是欣赏那些年轻男女的古道热肠,可是委实恼火他们的莽撞无知。
那姿容妖冶的青芽山夫人仍是不愿放开男子胳膊,吃过亏后,这次不敢托大,迅速侧身,眼见着那可恨少年又一拳劈来,便对着他一脚踹去,势大力沉,裹挟风雷之声,那气势好像便是山崖石块也要给她这一腿踹出坑洼来。
陈平安面容坚毅,脚步尤为轻盈,不再直线向前,瞬间横向挪开,躲了那凶猛一踹,同时身形下沉,一臂立起在肩头,以防妇人横扫而至,继续向前,拳劈妇人。
青芽山夫人这才瞧清楚了少年的古怪底细。原来这一拳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悄然流淌着拳法真意,难怪先前能够伤到自己。
那壮汉暴喝道:“休要伤人!”
只见他一拳凌空砸下,一道拳罡便裂空而去,自扑青芽山夫人的头颅。
又有一条并非实质的雪白铁链起始于壮汉身后一人的袖中,哗啦啦横挂出去。
更有一名背负桃木剑的男子手指并拢,朝青芽山夫人喊了一个“疾”字,蓄势待发的桃木剑便横空出鞘,飞至高空,划出一条弧线坠向她脖颈。
“真当老娘好欺负不成?老娘之所以忍了你们这二百里山路,图什么?”
青芽山夫人肆意大笑,果真如陈平安所料,一踹不成,便横扫向他肩头,与此同时,身后竟然虚幻生出三条貂狐似的猩红长尾,分别拦下壮汉的拳罡、袖中铁链和破空而至的桃木剑。虽然长尾为此鲜血淋漓,到底是挡住了一轮来势汹汹的齐攻。
她随手丢开手中男子那条伤可见白骨的胳膊,彻底腾出手来,一手握住陈平安的拳头,忍住手心灼烧刺痛,另外一手轻轻一指戳向他眉心,誓要戳出脑浆来才解恨。但是真正的生死大敌仍然不是陈平安,她视线望向破败古庙之后的远处,轻佻笑道:“老相好,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女人被外人欺负?”
不料陈平安狡猾难缠得很,拳头被牢牢抓住,身体便后仰出去,双腿揣在青芽山夫人腹部。青芽山夫人微微吃痛,下意识收回手,并不追杀陈平安,反而媚眼一抛:“等会儿再好好收拾你,夫人我可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保管你欲仙欲死,临死前只恨不多出几条命来享福!”
壮汉如释重负,忍不住朝陈平安伸出大拇指,大笑称赞道:“漂亮!”
陈平安全身而退之后,深吸一口气。这时,那个早就冲出破败小庙的粉裙女童几乎都要哭出声来:“老爷老爷,那家伙说让我保护您,他去对付那个厉害点的,可是我真的不晓得如何打架啊,急死我了。老爷对不住啊,都是我没用……”
陈平安始终盯着青芽山夫人,但是伸手轻轻拍了拍粉裙女童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下次注意就行。”
自幼就在书楼潜心修行的粉裙女童愈发愧疚,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
壮汉小声提醒道:“蜈蚣岭还有道行高深的妖修,我们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好歹护住这些孩子再撤退。”
众人点头,虽然明知一旦遇上那种最坏结果,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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