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老家不一样,只要花钱去衙门打官司,就能讨回公道,就是破费一些。对吧,爹?”
李二赶紧点点头。
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贴心。
妇人擦了擦眼泪,将那袋子刚刚到手的银子放在桌上,去屋子翻箱倒柜,又拿出一大袋子,除了儿子李槐的媳妇本死也不能动,差不多就是他们的家底,将银子交给李二后,说道:“路上省着点花,多剩下点,好打官司用。”
李二拿了钱,大踏步离开铺子,只对李柳说了句“多照顾着点你娘”。
妇人呆呆地坐在院子,许久之后,叹息一声,道:“大风也是个可怜的,以后还怎么找媳妇呢?”
李柳伸出两根手指,悄悄摩挲着腰间那把短剑的剑柄。
李二径直去了狮子峰山巅,找到了那位以擅长斗法著称的老元婴境山主,要了条山门小渡船,先去一座大渡口,再去往宝瓶洲。
老山主不敢多问,一是这个木讷汉子是自己“祖师爷李柳”的亲爹,二则这个汉子,是十境武夫!就当下两人这个距离,重创自己这个元婴境地仙,恐怕就是一拳的事情。
而且老山主一直觉得“李二”这种人,才最可怕——太好说话,太随和,简直比胆子最小的乡野村夫都没脾气。
老山主笑道:“我送先生下山去往那座渡口好了,帮不上先生大忙,省去些小麻烦还是可以的。”
李二没有拒绝,道了一声谢,然后乘坐那艘由狮子峰山主亲自驾驭的渡船,火速南下。
李二竟是坐在了渡船船头的栏杆上。
先前在僻静地方,三炷香袅袅升起后,清晰可见老头子坐在杨家铺子后面院子里的模样。
李二最后问老头子,自己能不能走一趟桐叶宗。
老头子撂下一句“随你”,就挥手驱散了香火烟雾。
随我李二,那就好办了。
他打破九境瓶颈跻身十境后,才知道别有一番新天地,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走这条路,如何走得更快,在最后走到那个断头路的尽头之前,他李二如何可以走得一路畅通无阻。
听说那个叫杜懋的,在老龙城付出的代价不小,失去了本命仙兵和阳神身外身,如今至多是初入仙人境的修为。而且老头子说,桐叶宗的护山大阵不咋的。
那他杜老贼最好在这段日子里,去祖师堂多上几炷香,不然以后未必还有这个机会了。
大概是因为陈平安、裴钱还有那个已经能够坐在病床上的郑大风,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所以这些天灰尘药铺没什么苦闷氛围,相反,随着郑大风开始恢复嬉皮笑脸的性子,后面院子还挺热闹。
范二也被他大姐范峻茂带着,来了趟铺子,在屋子里见了他的传道人郑先生。刚到铺子的时候忍着没哭,见着了郑大风就没能忍住,只是不知道师徒二人嘀咕了什么,出来的时候范二脸上有了些笑意。
范峻茂问陈平安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在云海之上炼化那件本命物,陈平安说再考虑考虑。
范二说要跟陈平安切磋切磋,他让着点陈平安就是了,结果被范峻茂一记栗暴打得蹲在地上。裴钱看得心有戚戚然,于是自告奋勇,跟自称“四境大宗师”的范二来了场较量,结果范二被裴钱手持行山杖撵着打,一边跑一边嚷:“裴钱你小小年纪,为何有此绝世武功?难道你就是传说中不世出的天才?容我范二回去勤学苦练三天,再来领教你的通神剑术!”
裴钱跑得汗流浃背,觉得这次交手自己确实尽显风采,连自己额头都挨了行山杖一下——剑术太高,收不住手啊。
等到范二被范峻茂抓着离开药铺,裴钱转头望向魏羡,问道:“老魏,我真有这么厉害了?我晓得那个范二的马屁,有水分……”
魏羡坐在小板凳上晒着冬日里的和煦日头,笑道:“水分不大。”
裴钱一抹脸上的汗水,喜滋滋道:“娘咧,我原来真是天才啊,以前还有些怀疑来着。行了,老魏,我今天晚上抄完书,就再自创一套拳法,明天传授给你,你不用如何谢我,十串糖葫芦就成了。”
魏羡摇头道:“你的拳法,我不学。”
裴钱噔噔噔跑过去,气势汹汹道:“为啥?看不起人?还是舍不得糖葫芦那点小钱?”
魏羡道:“么(没)的钱了。”
裴钱顾不得魏羡是不是瞧不起她的拳法了,“哎呀”一跺脚,懊恼道:“咋连买糖葫芦的钱也没了呢?”她突然蹲下身,小声道:“老魏,你不是还有件花里胡哨的龙袍吗?咱们把它卖了换银子呗?到时候你要是累,我帮你兜着钱,咱们是朋友啊,我会不帮你?”
魏羡反问道:“你咋不卖你那张符箓?”
她扭扭捏捏掏出那张黄纸符箓,贴在自己额头上,点了点头,破天荒道:“也对,我舍不得,估摸着你也舍不得,我就不勉强你了。”
魏羡转头,瞥了眼小丫头,疑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裴钱转过头,在魏羡耳边窃窃私语道:“我跟你说啊,我其实真是流落民间的公主殿下,小时候我在家里都用金扁担的,馒头吃一个丢一个。”
魏羡点点头,道:“像我。”
陈平安除了每天在前面铺子打地铺,还把原本的柜台当作书桌。这段时日,他都在反复阅读、推敲琢磨那本青虎宫陆雍赠送的炼丹秘籍。
灰尘药铺如今成了老龙城心照不宣的禁地,又有赵氏阴神坐镇小巷,陈平安就放了其中一块最小的斩龙台在桌上。还有那枚金色的玉佩,篆刻着“吾善养浩然气”。它的来历,神仙姐姐没有细说,只说是某个老东西还算赏罚分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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