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谢谢瞥了眼陈平安:“哟,走了没几年工夫,还学会油嘴滑舌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陈平安将养剑葫在腰间别好,双手笼袖,感慨道:“那次李槐被外人欺负,你、林守一和于禄,都很仗义,我听说后,真的很高兴。所以我说了那件甘露甲西岳的事情,不是跟你显摆什么,而是真的很希望有一天,我能跟你谢谢成为朋友。我其实也有私心,就算我们做不成朋友,我也希望你能够跟小宝瓶,还有李槐,成为要好的朋友,以后在书院可以多照顾他们。”
还有一点原因,陈平安说不出口。不管其中有多少弯弯绕绕,陈平安如今终究是崔东山名义上的先生,很有管教无方的嫌疑。
崔东山将谢谢收为贴身婢女,怎么看都是在祸害谢谢这个曾经的卢氏王朝的修道天才。只是世事复杂,许多看似好心的一厢情愿,反而会办坏事。别人的一些伤疤不去碰,相安无事,一揭开,反而鲜血淋漓。
陈平安坐在台阶底部,穿着靴子。
谢谢轻声道:“我就不送了。”
陈平安摆摆手:“不用。”
陈平安走后,谢谢没来由地掩嘴而笑。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人像是偷腥的猫儿,大半夜溜回家,免得家中母老虎发威。当然,这只是谢谢一个很莫名其妙的想法。
女人心海底针。只能说明谢谢当下心情不错。
谢谢抬起手,将那件白牛衔灵芝玉把件高高举起,还挺好看。
陈平安离开这处书院数一数二的风水宝地后去了于禄那里。于禄一人独住学舍,虽然此刻屋内已经熄灯,但陈平安敲门敲得毫不犹豫。
于禄很快随便踩着靴子来开门,笑道:“稀客稀客。”
于禄率先转身去点灯,陈平安帮着关上门,两人相对而坐。
于禄屋内,除了一些学舍早就为书院学子准备的物件外,可谓空无一物。
这就是于禄。好似心头没有任何挂碍。
身为一个大王朝的太子殿下,亡国之后,依旧与世无争,哪怕是面对罪魁祸首之一的崔东山,一样没有像谢谢那样心怀刻骨之恨。这一点,于禄跟豪阀出身的武疯子朱敛,有些相似。
当年在赶往大隋书院的路途中,多是陈平安和于禄两人轮流守夜,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若是守前半夜的人没有睡意,就在篝火旁坐着,其实两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聊,经常是陈平安练习立桩剑炉或是六步走桩。若是陈平安立桩,于禄就自顾自发呆;若是陈平安走桩,于禄就看一会儿。
于禄不喝酒。陈平安也没有喝酒。
陈平安将那本同样买自倒悬山的神仙书《山海志》送给了于禄。
于禄自然道谢,说他穷得叮当响,没有礼物可送,就只能将陈平安送到学舍门口了。
陈平安离开后,于禄轻轻关上门,继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屋内闭眼“散步”,双拳一松一握,如此反复。
于禄练拳之时,谢谢同样坐在绿竹廊道,勤勉修行。
林守一看到陈平安的时候,并没有惊讶。
事实上他先前就知道了陈平安的到来,只是犹豫之后,没有主动去客舍那边找陈平安。
陈平安送出了灵芝斋那部残本的雷法道书,当时有文字注解:“世间孤本,若非残缺数十页,否则无价。”
林守一没有拒绝。
陈平安笑道:“谢谢让我捎句话给你,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你去她那边日常修行。”
林守一想了想,点头道:“好,我白天只要有空,就会去的。”
陈平安没有久留,待了不到半炷香,屁股还没坐热长凳就要告辞离去。林守一在开门前,明显是在一个蒲团上修习一门吐纳术。
林守一突然笑问道:“陈平安,知道为什么我愿意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吗?”
陈平安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怎么说?”
从不会留人在学舍的林守一,破天荒走到桌旁,倒了两杯茶水,陈平安便反身坐下。
已经成为风度翩翩公子哥的林守一,沉默片刻,说道:“我知道以后自己肯定回礼更重。”
陈平安笑着点头。果然没变,这家伙还是那副冷淡性子。
林守一转头看了眼竹箱,嘴角翘起:“再就是,有一件事,我很感激你。你猜猜看。”
你都做出这么个动作了,还猜什么,陈平安无奈道:“不就是送了你一只竹箱嘛。虽然是当年我在棋墩山那边用青神山移植生发而成的竹子制成,可说实话,肯定比不上现在那本雷法道书。”
林守一微笑摇头:“再猜。”
陈平安回忆那次游历,试探性问道:“住客栈那次?”
林守一还是摇头,爽朗大笑,起身开始赶人,玩笑道:“别仗着送了我礼物,就耽误我修行啊。”
陈平安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学舍。
见过三人,陈平安并没有原路返回。
比预期早了半个时辰送完礼物,所以陈平安稍稍绕了些远路,走在山崖书院寂静处。
刚好路过客舍,结果陈平安看到李槐独自一人,鬼鬼祟祟跑过来。
见到了陈平安,李槐加快步子,急匆匆道:“陈平安,我来就是为了问你个问题,不然我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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