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往家乡所在的中土神洲,而是直接回到了剑气长城,然后就被镇压在了托月山之下。托月山即两座远古飞升台之一,曾被三位剑修问剑,斩去那条原本有望重开天人相通的道路。所谓的天地通,归根结底,就是让后世修道之人,去往那座昔年神灵万千的破碎天庭。那处遗址,谁都炼化不成,就连三教祖师,都只能对其施展禁制而已。
老瞎子伸手抓着一侧的干瘪脸颊:“就阿良那德行,如果没有破境,能不去家乡老友那边……假装吹牛?那家伙还不得来上一句‘十四境的剑修,没什么了不起的’,肯定会这么说的。撅个屁股,就知道他吃了啥。”
那条看门狗点点头,恍然道:“知道了,阿良是有家归不得,丧家犬嘛,读书人反正都这样,其实咱们那位天下文海,不也差不多。别处天下还好说,浩然天下如果有谁以剑修身份跻身十四境,整个天外的远古神灵余孽,不管历史上站在哪个阵营,极有可能都会疯狂涌入浩然天下。难怪老秀才不愿弟子左右跻身此境,太危险不说,而且会闯下大祸,这就说得通了,那个羊角辫小丫头当初跻身十四境,看来也是周密嫁祸给浩然天下的手段。”
老瞎子讥笑道:“倒不是猪脑子。”
老狗无可奈何,骂吧骂吧,老瞎子你就只会欺负一条忠心耿耿的自家狗。
老瞎子你说你守着个十四境吃干饭呢,去跟托月山大祖痛痛快快干一架啊,赢了,整个蛮荒天下都是你的地盘,要不然就去中土文庙那边撒泼啊,肯定帮你把十万大山这么点家业看得好好的。
托月山大祖和文海周密为何舍得让萧愻这么个天别管我、地别管我的家伙,一个连陈清都也管不住的上任隐官,在英灵殿合道十四境?原来除了让蛮荒天下多出一份顶尖战力之外,另有图谋。老狗一想到这些弯弯绕绕,就头疼得厉害,然后立即觉得老瞎子其实人挺和蔼的了,若是真会一个脚打滑,摔落山崖,半死就行。
老瞎子转头看了眼剑气长城,又瞥了眼托月山,再想起如今蛮荒天下的推进路线,总觉得处处不对劲。
一个十四境大修士,其实有无一双眼珠子,还真不碍事。只是人间万年教人没眼看。不过一些个年轻人,老瞎子不管嘴上如何损人,心底还是欣赏的,只是这样的人太少,而且一个个下场好像都不太好。
老瞎子破天荒有些唏嘘:“是该收个顺眼的嫡传弟子了。”
老狗战战兢兢道:“别是那个隐官大人就成,那家伙瞅我的眼神就不正,瞧啥瞧呢,跟盯着一盘菜似的。”
越说越气,这条老狗扬起头颅,伸出一只爪子,在地上轻轻一划拉,只是刨出些许痕迹,显然没敢闹出太大动静,言语语气却是愤懑至极:“要不是家里边事情多,实在脱不开身,我早去剑气长城砍他半死了,飞剑是没有,可剑术什么的,我又不是不会。”
老瞎子嗤笑道:“龙君都砍不死他,你凭什么?剐下肉当佐酒菜,撑死咱们那位隐官大人?”
老狗重新匍匐在地,唉声叹气道:“那个贼头贼脑的老聋儿,都不知道先来这儿拜山头,就绕路南下了,不像话,主人你就这么算了?”
老瞎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老狗旁边,抬起一脚,重重踩在它背脊上,一连串嘎嘣脆的声响如爆竹炸裂开来。老瞎子一手揉着下巴:“你偷溜去浩然天下宝瓶洲,帮我找个名叫李槐的年轻人,然后带回来。做成了,就恢复你的自由身,以后蛮荒天下随便蹦跶。”
老狗开始装死。相较于什么自由身,当然还是保命要紧。这会儿跑去浩然天下,尤其是那座宝瓶洲,狗肉不上席?肯定被那头绣虎炖得烂熟。
老瞎子一脚踹飞老狗,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真要我亲自走趟宝瓶洲,有这么上杆子收弟子的吗?”
斐然被周密留在了桃叶渡。
离别之际,周密好像受伤不轻,一位十四境巅峰竟然都变得脸色微白。
当时周密身上有凌厉至极的剑气和雷法道意残余,还有一份挥之不去的古怪拳罡。
斐然随手丢了那枚藏书印后,先回了一趟军帐,不知为何,甲子帐木屐,或者说周密的关门弟子周清高,早已经在那边等候,他说接下来会与斐然一起游历桐叶洲,然后再去那座芦花岛造化窟。斐然其实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只是不太喜欢这种牵线傀儡、处处碰壁的糟糕感觉,但是周清高既然来了,肯定是周密的授意,至于斐然本人是什么想法,不再重要。
斐然只问了一个问题:“大泉王朝这座蜃景城下场会如何?”
周清高笑答二字:“依旧。”
斐然就带着周清高重返照屏峰,然后一起南下,斐然落在了一处人间荒废城池,两人一起走在一座草木茂盛的石拱桥上。
青衫背剑、覆盖面皮的斐然停步站在石桥弧顶,问道:“既然都选择了孤注一掷,为何还是要分兵东宝瓶洲和南婆娑洲,拿下其中一洲,不难的。按照如今这么个打法,已经不是打仗了,是破罐子破摔,扶摇洲和金甲洲不去补上后续兵马,一股脑儿涌向宝瓶洲和婆娑洲,这算什么?各大军帐,就没谁有异议?只要我们占据其中一洲,随便是哪个,打下了宝瓶洲,就接着打北俱芦洲,打下了南婆娑洲,就以一座金甲洲作为大渡口,继续北上攻打流霞洲,那么这场仗就可以继续耗下去,再打个几十年一百年都没问题,我们胜算不小的。”
尤其是宝瓶洲,以大骊陪都作为一洲南北的分界线,整个南方沿海地带处处都有妖族疯狂涌现。
周清高说道:“我先前也有这个疑惑,但是先生未曾回答。”
斐然伸手抹过玉白色桥栏,手心满是尘土,他沉默片刻,又问道:“托月山大祖,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清高想了想,摇头道:“我没敢向先生询问此事。”
斐然最后问道:“为何不跟在你先生身边?”
周清高还是摇头:“先生吩咐,学生照做。不该问的,就一句不问;不该想的……就尽量少想些。”
斐然转过身,背靠桥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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