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的桐叶洲大雅言开口道:“我跟你不熟,差不多就可以了啊。”
那女子听了之后,两颊有笑靥,越发姿容动人。
一个腰悬头等斋戒玉牌的年轻男子讶异道:“这帮小家伙,不会是云窟福地的姜氏子弟吧?个个都有斋戒牌。”
女子斜了一眼:“尤期,难道就许你家有钱?”
那个名叫尤期的年轻人笑了笑。
他们这拨桐叶洲本土出身的年轻俊彦,此次结伴,是杀妖历练的。如今桐叶洲山下处处百废待兴,只是犹有不少滞留在桐叶洲陆地的妖族修士,或鬼鬼祟祟,隐匿山野,伺机而动,或禀性难移,流窜作祟,为祸一方。只不过这些妖族余孽几乎少有地仙,上五境大妖和元婴境、金丹境妖族,要么在战事中身死道消,要么跟随各大军帐,通过海上归墟入口仓皇逃回蛮荒天下,要么逃脱不及,已被桐叶洲存活下来的山巅修士联手龙虎山天师府的黄紫贵人悉数斩杀殆尽。加上如今的桐叶洲,不断被别洲修士渗透,像和虞氏王朝结盟的老龙城侯家,还有那位镇守驱山渡的剑仙徐君,就是皑皑洲刘氏财神爷在桐叶洲的话事人之一。这些人,不管赶来桐叶洲是什么目的,对于随手杀妖一事绝不含糊,所以如今的桐叶洲还是很安稳的,各家老祖师们都比较放心晚辈结伴同行,一起下山历练。
凉亭那边,崔东山看着那帮年轻人,忍俊不禁,转头望向姜尚真:“瞅瞅,你瞅瞅,都是你们玉圭宗的不作为,才让这些家伙的师门长辈,一遇风云便化龙了。一个个的,还不念你这位姜老宗主半点好。”
姜尚真笑道:“好说好说,总比被人骂占着茅坑不拉屎更好些。”
北地仙家大门派金顶观、天阙峰青虎宫、小龙湫,还有中部和南方的几个,如今都被视为宗门候补。桐叶洲明面上是玉圭宗一家独大的格局,未来千年都注定不会有任何改变。那个名声稀烂的桐叶宗则已经识趣封山,此外一些原本根深蒂固、势力庞大的宗字头仙家几乎个个元气大伤,甚至祖师堂香火都被打没了。所以北方山头的金顶观,联手中部的大仙家白龙洞,和南方的蒲山云草堂,三方合力倡议,总计十六个山上门派,再加上各自三十四个藩属,缔结了一桩声势浩大的山水盟约,共进退。当下许多桐叶洲本土修士,与宝瓶洲、北俱芦洲这些外乡修士的纠纷冲突,都会交由两位隐约成为一洲“山上君主、山中宰相”的大修士出面斡旋。
至于蒲山云草堂的主人,正是因为喜穿黄衣,有“黄衣芸”美誉的纯粹武夫叶芸芸。只不过这位止境武夫痴心武道,不问世事,以至于云草堂变成了大半座修道之地,她也毫不过问。在大战期间,她只身一人离开自家山头,赶赴大泉王朝,明显心存死志,就没打算返回云草堂,只是不知为何,蜃景城竟然屹立不倒,成为桐叶洲山下最大的一桩怪事,妖族军帐兵马从头到尾都对大泉京城围而不攻。
因为那场声势浩大的结盟,在大泉王朝国境内的桃叶渡举办,故而又被称为桃叶之盟。
崔东山啧啧道:“可怜了周肥兄。”
姜尚真盘腿而坐,双手笼袖:“谁说不是呢,还好胭脂图上的仙子姐姐们可以宽慰我心。”
桐叶洲本土修士对玉圭宗神篆峰在许多大事上的姿态太过软弱早就心生不满,再加上玉圭宗下宗选址宝瓶洲书简湖,和大骊宋氏关系莫逆,韦滢更是从真境宗宗主位置上升任的上宗宗主,所以桐叶洲本土修士都觉得从姜尚真到韦滢,都私心太重,吃相难看,想要两头靠,只会两头不靠,一直在以损失桐叶洲一洲利益,换取玉圭宗一宗的利益。
最简单的道理,姜尚真和当代大天师关系如此之好,若是与龙虎山天师府结盟,姜尚真再表现得硬气些,一起抗拒宝瓶洲和北俱芦洲修士的南下蚕食,严令禁止那些跨洲渡船的登岸商贸,如今的桐叶洲,岂会如此处处被外人掣肘,被外人占据要津高位,还要连累自家修士低人一等。
崔东山一脸忧心忡忡:“那边可别起了冲突,到时候连累周肥兄里外不是人。”
好像被崔东山随手糊了一脸黄泥巴,姜尚真满脸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别说是一帮外来游客,就是自家姜氏子弟或是神篆峰嫡传,敢去招惹那些暂时是山主不记名弟子的剑仙坯子,姜尚真都是不介意家法伺候的。
所幸没什么冲突,那个出身蒲山云草堂的女子对两个小姑娘印象极好,跟她们挥手作别。
纳兰玉牒犹豫了一下,摆摆手,作为还礼。
只是一行仙师当中唯一一个孩子,抬头望向那个坐在栏杆上的白玄,问道:“你瞧个啥?”
白玄没理睬。那孩子一边前行,一边扭头,始终盯着白玄,道:“几块斋戒牌,臭显摆什么。”
白玄依旧没说话,只是拿起斋戒牌,摇头晃脑,轻轻呵气。
那孩子停下脚步,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当个朋友认识认识。”
白玄放下玉牌,打了个哈欠,还是不理睬那个同龄人。
女子转头说道:“麟子,别惹事,你这脾气好好收一收,先前在大泉京城那边忘记自己闯的祸了?真不怕回了白龙洞,被你师父责罚?”
女子视线偏移,望向那个名为尤期的年轻男子,埋怨道:“你也不管管麟子?”
尤期无奈道:“叶姑娘,你可以随便喊他麟子,可是按照我家里边的谱牒辈分,麟子是我正儿八经的师叔唉。”
那个被昵称为麟子的孩子扯了扯嘴角,不再去管坐在栏杆上的哑巴,只是望向纳兰玉牒和姚小妍,他笑眯眯抬起双手,做了个捏脸拧颊的手势。
白玄一个蹦跳起身,双手十指交错,纳兰玉牒赶紧转头说道:“没事,你别乱来,曹师傅又不在。”
麟子嗤笑一声,大步离去,只是脚步不快,依旧落在众人身后,转过头开口却无声,都不是什么心声言语,而是微微张嘴,笑着说了两个字:“孬种。”
白玄一踩栏杆,恼火道:“烦死小爷了!”
因为曹师傅叮嘱过他们,不能轻易泄露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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