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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户籍整顿,渐入佳境

  烛芯爆出朵灯花时,李明正用银镊子夹起靛蓝布条上的盐粒。

  咸涩气息渗进砚台里,海青石纹路竟洇出暗红脉络,像极了舆图上那条通往泉州港的官道。

  "丙爷腌梅窖里挖出的三百斤盐,怕是掺着私盐贩子的血。"蹇达将茶盏搁在舆图空白处,青瓷底压住墨迹晕染的船帆,"今早县衙门口,卖糖画的刘瘸子说看见丁字商旗的马车往东去了。"

  李明用梅核在舆图上划出弧线,二十八颗油亮的核子滚过长江支流,恰停在宁波卫的烽燧标记处。

  窗缝里又飘进几片鸽羽,带着海腥味的夜风掀动案头文牍,露出半张盖着"洪武三年"红印的鱼鳞册。

  卯时梆子响过三声,值房外传来窸窣响动。

  地方小吏丙捧着新造黄册进来时,裤脚还沾着城外黄泥——昨夜他带人冒雨丈量了城南三十顷抛荒田。

  李明注意到他冻红的手指攥着半截靛布,布头针脚歪斜,像是从什么物件上硬扯下来的。

  "王二家小妹昨日领了垦荒帖。"小吏丙将黄册摊开,某页空白处粘着颗刻字的盐渍梅核,"她说要学大人用梅核记账,把哥哥刨出来的青砖都换了粟种。"

  李明从袖中摸出块雕梅银锞子,当啷一声落在黄册上,"城南驿道边的老梅树该修枝了,明日你去监工。"小吏丙喉头滚动两下,突然跪下重重磕了个头,银锞子滚进他磨破的袖管里,沾了星点靛蓝染料。

  这日晌午,六房书吏都闻到值房飘出梅子蒸饭的香气。

  李明亲自给连夜誊写鱼鳞册的十二个小吏添了肉羹,有个胆大的指着墙角的洗笔池嚷嚷:"大人那池靛蓝水,倒像福州港卖的苏木染料!"

  笑声惊飞檐下麻雀,扑棱棱撞碎满院秋光。

  流民代表扛着新打的粟米进来时,正看见户籍档案管理员老许蹲在廊角,用火漆封着盖满红印的旧档册。

  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擦过"至正二十三年"的字样,突然将整摞册子摔在石阶上。

  "黄麻纸衬底的船帆图,丁字商旗的盐车,再加上老许手里至正年的旧档......"李明捻着裂开的梅核穗子,看蹇达在洗笔池里涮毛笔。

  靛蓝涟漪荡开残破地契,墨色船影竟与黄麻纸上的图案重叠成三桅帆船。

  暮色染红县衙照壁时,李明抱着新制黄册跨进架阁库。

  老许佝偻着背在木架间逡巡,牛皮绳捆扎的旧档在梁柱间投下蛛网似的影。

  当李明抽出那卷标着"丁氏盐引"的洪武元年档案时,老许突然像护崽的母鸡般张开双臂。

  "架阁库有架阁库的规矩!"老人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松垮官服下露出半截靛布腰带,"黄册该按里甲排序,鱼鳞图得依山水走势,您非要混着水路商道来编——这不成了一锅杂碎汤!"

  烛台被撞翻的瞬间,李明瞥见老许袖口内衬绣着歪扭的"丁"字。

  滚烫蜡油泼在洪武三年的黄册上,恰好融化了某页夹着的盐渍梅核,核子裂缝里渗出靛蓝色的汁液,在地面蜿蜒成泉州港的轮廓。

  烛油在地面凝固成不规则的琥珀色,李明弯腰拾起那颗融化的梅核。

  靛蓝色汁液在指间拉出细丝,像极了福州港商船拖曳的尾迹。"许老可识得这颜色?"他捻着半截断裂的梅核穗子,突然将靛蓝汁液滴在旧档册的"丁"字落款处,"去年秋汛冲垮的泉州盐仓,墙上也有这般靛蓝纹路。"

  老许佝偻的脊背猛然绷直,松垮的靛布腰带擦过木架,带落几片陈年虫蛀的纸屑。

  李明顺势展开随身携带的鱼鳞图,手指划过泉州港标注的盐引数目:"您看这洪武元年的盐引存根,恰与至正二十三年私盐贩的运量对得上。"

  "那是...那是丁字商旗的旧账!"老许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李明腕子,官袍袖口翻卷时露出更多歪扭的"丁"字刺绣,"老朽祖上三代守着这架阁库,黄麻纸衬底的船帆图,本就是..."话到此处突然噤声,浑浊眼珠死死盯着李明腰间晃动的雕梅银牌。

  窗外更夫梆子敲碎寂静,李明却听见海潮声在耳畔翻涌。

  他解下银牌按在洪武三年的黄册上,梅核雕刻的纹路竟与蜡油凝固的图案严丝合缝。"水路连着商道,盐引牵着田亩。"他蘸着洗笔池的靛蓝水,在架阁库地面画出树状图,"就像这梅树,主根扎在税赋里,枝桠伸向漕运、盐政、屯田..."

  老许的呼吸逐渐粗重,突然抓起案头梅子蒸饭的陶碗。

  残存的饭粒洒在树状图上,恰在"丁氏盐引"的位置堆成小山。"当年丁家船队沉在闽江口,"老人用指甲刮着碗底盐渍,"三十船官盐泡了咸水,倒养肥了岸上五姓豪族。"

  黎明前的鸡鸣穿透窗纸时,架阁库已换了模样。

  旧档册按水陆商道重新编目,牛皮绳捆扎的卷宗在梁柱间悬成星图。

  老许蹲在木梯顶端,将标着"洪武三年盐税"的卷轴塞进特定位置,靛布腰带垂下的流苏扫过李明肩头:"大人这树杈杈的法子,倒比老黄历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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