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唐义僵硬苍老的脸扭成一团，上下颌无法对齐，随着嘴巴一张一合，咬碎了舌头，一块块烂肉纷纷落在地面：
“小伙子，我记得，你很聪明啊。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发现……”
“你以为无论是谁，都能担得起‘黯蚀’的神格吗，这是你的殊荣！”
“赞美吧，感谢吧，痛哭吧！只有你，在万万千千人中，被命运选中，成为了‘神’的载体！”
许寒山心脏正如鼓点般急剧跳动着，浑身好干，自己的皮肤正在干燥，皲裂，露出皮肤下的深红色血肉。
驾驶舱内，其他人正在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只有吴谦尝试着来帮助，却被唐义随手一甩，后脑撞在舱壁上，失去了生机。
“别急，再等等……我马上就下来陪你们。”
许寒山深呼吸。
远处天空，裂缝还在扩大，腐骸手指残缺肮脏的指甲盖已经清晰可见。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这种痛苦就要结束了，不能晕倒，不能晕倒！”
他的心里正在呐喊。
唐义对天空中腐骸的出现没表现出丝毫意外，本来许寒山还想打探一下和腐骸相关的信息，可他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了。
疼痛正在反复冲刷着神经。
眼前一切事物都是慢动作，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一个人苟活，不是我的道。”
唐义：
“为黯蚀奉献到最后，是我的命运，成为黯蚀，是你的命运！”
“感受痛苦，接受痛苦，超越痛苦，成为我们的新神！”
咚。
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
是许寒山身上的一块肉，场面并不血腥，甚至一滴血都没有流下来，血液正在快速蒸发。
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皮肤，血肉在不受控制地扭曲，脱落。
又是更多肉块落到地上。
从破烂外套缝隙间，已经能看见他胸前累累白骨，其中心脏依然在倔强地跳动。
导致这一切的药剂，反而成了他续命的关键。
许寒山此时很想再听几句唐义的絮叨，转移一下注意力，但喋喋不休的唐义，愣住了。
“为，为什么失败了？”
“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不够虔诚吗，为什么！”
他晃动着和现在许寒山一样残破的身体，想要走上前查看。
腐骸就在飞机眼前。
机长正在努力操控着方向。
许寒山半数身体已经露出了白骨，仅存的血肉也在发出滋滋的烤肉声。
痛苦已经彻底占据了整个大脑，每做出一个动作，身体都会散架，不是像散架一样痛苦，而是真的会被分解成一堆烂肉和碎骨。
他已经看不见了，眼前一片黑，眼珠被烤成了纯白色，从眼眶不受控制地落到了地上。
听着像是来自远处天边，唐义绝望的咆哮声，他知道，唐义失败了。
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唐义认为自己是一个关键角色，可以用药物变成邪教某种厉鬼。
但他不是这个人。
挺好的。
凭着直觉，许寒山右手猛地一推油门杆。
轰！
烟花再次在天空盛开。
……
“叮咚！尊敬的各位旅客。”
“前往堪培拉的ZS717号国际航班，值机手续将于14点15分停止办理，请还未办理值机手续的旅客，尽快前往值机柜台办理，谢谢您的配合。”
“寒山哥，寒山哥，醒醒！”
“大哥，你没事吧，别吓唬我们啊！”
许寒山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见头顶上方有两个不停晃动着的模糊人影。
他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头，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我醒了。”
他深吸一口气，检查身体情况。
很糟，糟透了。
左臂上淤痕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有左胸还隐约能看见一点点痕迹。
许寒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下一次轮回。
身体情况正在极速恶化，光是站起身这一个动作，就差点让他喘不过气。
谢青青和吴谦连忙一左一右搀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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