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工嘴上骂得凶狠，手上却一点不敢怠慢，依旧尽责地紧握着方向盘，目光紧张地在前方与后视镜间来回游走。
车辆速度不可避免地受到一些影响，但还算是在前行。
马上就要驶出机场范围。班车周围只剩下一些燃烧得七七八八的余烬，四周再度被浓雾吞噬。而且这一次，随着夜越来越深，雾气仿佛更重了。
许寒山不知道，用 “伸手不见五指” 来形容这雾气，到底合不合适。但他觉得，此刻如果贸然下车，真的会有这种感受！
这种浓密到接近实质的雾，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对于掌控着班车方向盘的李工来说，压力更是倍增。
他现在只能依靠老旧的车上导航，和远光灯勉强照亮的几米狭窄范围，勉强开着车，每一次颠簸，他都像是在刀尖上跳了一回。
要不是这条路他经常开，清楚其中没什么路障和坑洞，他恐怕真的可能因为承受不住压力，直接停车！
李工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自从见到开始，他就发现，前方的浓雾中就一直隐隐约约有个不自然的人影形状。
那几道人影，始终与车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若即若离，他始终可以看得见，却无论把方向盘打到什么方向，都无法摆脱。
冷汗从他额头上滴了下来。
这种无声无息的压迫感，比直面一只真正的厉鬼还要让人胆寒，更何况李工根本就没见过鬼！
人类的想象力，在这时发挥了超出想象的副作用。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李工的声音，因先前的怒骂而变得有些沙哑。
可惜，车内一片死寂，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那些委员会的员工们不能，林宇不能，璃书不能，就连许寒山也不能。
“赶紧给我走开！”
李工猛地按下喇叭。
“滴！”
尖锐刺耳的声音，顿时从车前爆发出来。周围黑漆漆一片，空旷而又安静。众人耳边只剩下这刺耳的声响。
他原本是很谨慎的人，不然上面也不可能连蒙带骗地，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在他肩上。若非前方那诡异的人影带来了巨大压力，他断不会贸然按响喇叭。
这一按，就像在他身体上打开了什么开关，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癫狂。
“哈…… 哈哈哈！”
“赶紧！给我！闪开！啊！”
滴滴滴！
滴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在车内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的震天响！
不过就许寒山的观察来看，这些鸣笛声效果并不好，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效果。
远光灯投射出的锥形光斑里，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形黑影依旧若隐若现。
“两位。”
林宇说道：
“他有点不对劲了，我们要不要去劝劝？”
“劝不了，怎么劝？”
璃书双手抱胸，撇撇嘴：
“可能你跟他们没有过什么交集，我告诉你，哪怕你生存经验比他们丰富一百倍，手上力量比他们大一千倍，他们照样不会听你的，压根不会把你当回事儿。”
说到这些话时，她几乎是咬着那口奶牙，狠狠地说出来的。
许寒山也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璃书说的那些话，具体有什么深意，因为他也没和这些委员会的人真正打过交道。但就他的经验看来，现在最好还是静观其变。
还在漫无目的地摇晃着头脑时，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滴！
滴滴滴！
滴滴滴！
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完全相同的喇叭声。
无论是音色，还是按下的次数，甚至是中间停顿的时间，都与李工刚才按的丝毫不差！只是声音略显微弱，在迷雾中飘忽不定，若有若无。
这下，车内所有人才是真正的坐不住了。
“你们，你们听见了吗？”
“刚才是……是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前面有人在按喇叭？！”
“别自己吓自己了！这就是李工刚才按的，对吧，李工？”
李工的脸色在雾气对灯光的散射下，青一阵白一阵，额头上满是汗珠：“我……”
那先前提问的人，被李工态度吓了一跳，连忙接着追问：
“哈哈，李工，什么时候了，就别吓唬人了。刚才就是你又按了几声喇叭！你说你，是不是开车开得有点累，声音有气无力的。”
“没有。”
司机嗓音沙哑：
“刚才……不是我摁的。”
车里轰一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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