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大夫说这病很难治,只能用百年老参续命。
“一根百年老参抵得上城外五亩水田啊。”
晋九龄转头就找了管事,让他把正房的地龙灭了。
“大夫说了,热毒淤积才咳血,屋子太热,通通风,凉一凉会好的。"他站在飘雪的廊下对长子解释。
半夜里,妇人咳得满床都是血,她咽气前说了一句,“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画面又变。
晋九龄还是跪在佛像前,“佛祖你会保佑我的吧,只要保佑我,我今年就让人给你打个真正的金身。”
黑团团看得虎起了脸,它对着周驴儿挥爪子比画,“周驴儿,别看了,我们等会出去,把他丢井里算了吧?多省事呢。”
“那到时候他被人从井里捞出来,还得送到我铺子里,我还得把他泡大的脸给他弄小了。”周驴儿抓了抓头,道:“黑团团,你再等等,我觉得这好像不是最好的法子。”
“什么呀!”黑团团虎着脸直甩爪子,“快点结束他罪恶的一生就是最好的法子。”
“好办法!”
周驴儿眼睛一亮,“黑团团你太聪明了。”
黑团团有点懵,它觉得周驴儿说的好像和自己说的不是一回事。
周驴儿高兴得跳了起来,“黑团团你真厉害,我听十五哥说过,玄庆法师修的神通和一般人不一样,他都已经不知道过完多少个轮回,过完多少个一生了。他能看着长安城里的所有人,现在肯定也能看着我们,那我可以学学他的手段啊。”
黑团团听不太懂,有些恼羞成怒,比画道:“你别说那么多,就说现在该干嘛!”
“试试能不能让他快点过完他一生啊。”周驴儿笑嘻嘻的说了一句,凝神感应起来。
“成了!”他眼睛突然一亮。
“什么鬼!”
黑团团感觉到这精神法域似乎的确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又感觉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感觉很玄妙。
但画面却飞快的变化了起来。
这晋九龄精打细算,还是和以前一样又吝啬又苛刻,他的藏宝阁的地下室里开始堆满了各种宝贝。
他每晚上都到地下室看他的这些宝贝。
晚上又打雷了。
藏宝阁里隐隐约约有女子在哭,藏宝阁最顶上一层的佛堂里,那尊佛像真的已经变成金铸的了。
突然一道闪电落下,闪电打在佛像上,金粉簌簌洒落。
琉璃灯晃动着,溅落下火星。
藏宝阁在雷雨天居然烧了起来,雨又恰好停了,火势开始蔓延。
一直在地下室看宝贝的晋九龄直到发现浓烟灌进来,他才发现有些不对,但他本能的扑向装满血红色珊瑚的檀木箱子,他拼命的把一箱子一箱子的宝贝抢出来,却没注意东厢房那边的火势。
“爹!救我!”
女儿凄厉的叫声混在梁柱爆裂声中。西廊已经完全烧塌了,晋九龄却死死抵住自己这个院子的铁门,他生怕救火的人从他这个藏宝阁所在的院子过,乘机抢他搬出来的宝贝。
晨曦染红天际时,人们从余烬里扒出三具焦尸——他的儿女都烧死在他这院子的门外不远处,最初敲他这院门的不是什么想抢他宝贝的人,而是想进他院子躲避火焰和浓烟的儿女。
院子烧毁了大半,藏宝楼塌了一般,金佛好好的坐在地下室旁边。
从此晋九龄就直接住在藏宝楼废墟下面的地下室里。
他整夜不睡的看着他的那些宝贝,擦着银子和铜钱上的焦灰。
又到过年时。
他让几个蒙着眼睛的工人摸黑搬了一件翡翠屏风到藏宝楼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的东西堆得更多了。
这翡翠屏风原本是他定好给女儿的嫁妆,女儿早已不在了,这翡翠屏风做好了,他越看越喜爱。
一场小雨落了下来。
长安的冬天不打雷。
但他的地下室顶上却响起了好像打雷一样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看到一根很粗大的承重木梁突然裂了。
那根楠木是他仔细看过的,很大,很干,很结实。
然而在裂开时,他看到了锯痕,看到了一些腐木不断的掉落下来。
他瞪大了眼睛,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名工头的女儿跳井之后,他还带着人干了几天活,结清了剩余的工钱。
原来他是在这根楠木上做了手脚。
地下室开始塌陷,沉重的金佛带着泥土往下陷落,晋九龄骇然的拖着一个箱子往外逃,这时候却撞到了那翡翠屏风。
翡翠屏风倒了下来,压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体被压得弯曲成一个元宝,翡翠屏风正对着他的脸的地方,雕刻着一个仕女,那仕女的脸就像是他女儿的脸,似乎正笑着在喊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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