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先睡,姐儿醒了叫我。”
小夏点头,钟妈妈等人带着绣活儿走到外屋,水玲珑走到床边准备歇息,可她刚躺下,皓哥儿来了!皓哥儿是自己来的,他不喜人跟着,即便德福家的奉了命令时刻跟着,却十次就有九次跟丢,另外没有跟丢的一次大概是皓哥儿被强迫上学。
水玲珑忍住困意,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并命人准备了紫薯蛋挞和椰汁红豆糕:“肚子饿不饿?现在离午膳还有一会儿,先吃些点心。”
皓哥儿在水玲珑旁侧的杌子上坐下,小腿儿悬在半空,他踢个不停,瞟了水玲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舌尖,添了舔唇角,却,没有动静!
水玲珑看向他侧脸,试探地问道:“皓哥儿,妗妗是不是做过什么事吓到你了?你好像很怕妗妗的样子。”
皓哥儿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难辨的波光,表情迟疑了一瞬,又再次低下头,不说话!但水玲珑还是捕捉到了那一瞬的异样,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不应该出现如此复杂的眼神,水玲珑实在不记得自己对皓哥儿做过什么。可他是孩子,自己又不能逼他,水玲珑将糕点推到他手边:“吃吧。”
水玲珑以为皓哥儿会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抢了糕点就跑,谁料,皓哥儿扭头看了糕点一眼,随即懵懂的眼神落在了小夏的脸上。
看…看她做什么?小夏吞了吞口水,福着身子问道:“表公子…有何吩咐?”
皓哥儿把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先看糕点,再看小夏。小夏似乎猜到了什么,壮着胆子道:“表公子…是…是要奴婢喂吗?”
“嗯。”皓哥儿发出了一声淡淡的鼻音。
这回别说小夏,便是水玲珑都有些惊讶了,除开上官氏,谁也没法子得到皓哥儿那里得到一星半点的回应,可刚刚…他应了小夏!小夏受宠若惊,行至皓哥儿身侧,用银筷子夹了一块椰汁红豆糕,慢慢地喂起了他。皓哥儿吃完,小夏又喂了小半杯水和一个紫薯蛋挞,皓哥儿照单全收!末了,皓哥儿跳下地,慢慢离开了紫藤院!
水玲珑望向皓哥儿远离的背影,深邃如泊的眼底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亮色,那亮色缓缓流转过小夏清秀的脸,几乎是同时,她幽幽的话音响起:“做得不错,皓哥儿有进步了,这个月的份例银子翻倍。”
小夏闻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思绪,跪地诉求道:“世子妃!恕奴婢斗胆!奴婢…奴婢能不能不要份例银子,改求世子妃一个恩典?”
水玲珑缓缓地道:“你要什么恩典?”
小夏鼓足勇气:“奴婢请世子妃准许奴婢在不当值的时候回家一趟,将份例银子和衣裳送回去,顺便也带奴婢的女儿看看她父亲和弟弟。”
原来是这个要求,家有重伤丈夫和嗷嗷待哺的儿子,回去探望一番合情合理。水玲珑神色稍霁:“好。”
小夏回房后,即刻将这一绝世好消息告诉了小秋雁,小秋雁兴奋得在床上跳了起来:“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回家看爹爹和弟弟了吗?太棒了!太棒了!娘亲你好厉害!你说到做到,没有骗我耶!”
“都…都是运气。”是啊,天知道表公子今儿抽的什么疯,竟然和她这般亲近,又是应声,又叫她喂,所以世子妃才一个高兴准了她请求,如若不然,她还…真没胆子求恩典!
小秋雁又跳到小夏的怀里,一句句“娘亲好棒”、“娘亲好厉害”,夸得小夏满面赤红。
突然,小秋雁目光一扫,只见门外似有一片银色衣角,她好奇地穿了鞋子下地,朝门外跑去,可当她跨过门槛时那片衣角又不见了。她挠了挠头,看花眼了?
夜间给孩子们洗澡的时候,水玲珑明显感觉到姐儿身上的黄疸退了些,所以,哪怕夜里吐奶吐得水玲珑揪心,水玲珑还是决定将“晒太阳”进行到底。
水玲珑拿出诸葛钰亲手做的木偶玩具逗着姐儿和哥儿,哥儿非常兴奋,小胳膊小腿儿好一阵乱挥;姐儿较为安静,直到困了想吃奶,才呜呜咽咽地哭了几声。水玲珑将姐儿抱入怀中,撩开衣襟喂她,哥儿没了玩伴,也“啊”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小夏忙将哥儿抱着喂奶。
哥儿含着一个,手里得抓另一个。水玲珑看着哥儿这副得了诸葛钰真传的样子,实在是感叹“虎父无犬子”!
哥儿和姐儿睡着,水玲珑打了呵欠,也准备入睡。这是他们三人雷打不动的亲密时刻,水玲珑会和孩子们一起睡在床上,等诸葛钰回来,再让乳母将哥儿抱去偏房睡,姐儿留下,与他们同眠。但今晚,水玲珑没等到诸葛钰将她吻醒,反而等来门外悉悉索索的吵闹声,她揉了揉眼,就见枝繁一脸惶然地打了帘子进来:“大小姐,王爷…王爷出事了!”
主院内,诸葛流云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胡大夫拧了帕子擦掉他伤口的淤血,尔后放进盆里,丫鬟撤走第三盆血水,立时有人奉上第四盆。
余伯看着那猩红的伤口和胡大夫一层层翻开几乎能窥见白骨的血肉,心里打了一个又一个突,近一年来,王爷的病灾似乎太多了些,先是在战场上伤了腿,尔后被王妃害得中了毒,眼下又…
“老胡,怎么样?”余伯焦急地问向胡大夫,胡大夫不老,三十有一,却与余伯关系亲近,是以二人的称呼比较随和。胡大夫啧啧地叹了口气:“哎呀,这剑要是再偏一寸,不,半寸,王爷的命就不保啦!”
言外之意是现在保住了?余伯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语气依然忐忑:“你你你你…的下手轻点儿…把肉都翻起来做什么?”
胡大夫慢条斯理地说道:“伤口得清晰干净啊,不然容易感染,胸腔的位置不同于其它地方,得格外小心谨慎。”
余伯转身面向冷幽茹,眉头一皱:“王妃就在这儿陪陪王爷,等王爷清醒了再回清幽院吧!”一介奴才,替主子做了决定,若非火到极点,他也不至于以下犯上。
冷幽茹深看向了昏迷不醒的诸葛流云,眼底有浓浓的不解和淡淡的隐忍相继闪过!
胡大夫处理伤口并缠了纱布,累得满头大汗,擦了汗,他对王妃行了一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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