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仞遥半垂着眼睫,不搭理他的话。
王闻清又叹了一口气,他蹲了下来,伸手拽出来了谢仞遥抱在膝上的手腕,声音柔了些:“跟着我走。”
捏着谢仞遥手腕,王闻清这么说了一句,从他手腕处,又渡了一道灵力进他身体。
这道灵力就柔和了许多,进去后很快地追上了在谢仞遥体内大展拳脚的上一道灵力。王闻清皱着眉,用这道灵力牵着上一道灵力,慢慢穿过夹脊关,往中丹田一寸寸挪去。
灵力慢慢平复下去,温和地游走在经脉中,疼痛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谢仞遥才松开了咬紧着的齿关,沉沉地出了一口气。
“你往哪里去?”王闻清握着他的手腕,撇着嘴看他,“你招惹的是长宁宗的首席,山河风云榜二百一十一名的人物。你出去恐怕还没走一里远,就被他那两个师兄给杀了。”
“别给为师说你跑的远远的就行了,”王闻清见他要说话,翻了一个白眼,“长宁宗虽是倒云端二流宗门,可找你一个筑基期都不到的小修士太容易了。你便是要逃去其他四片大陆,修真界如今灵气凋敝杀伐起。”
“呵,”王闻清冷笑一声,让人看不清底色的眼珠一转,“出不了百里,要么被杀,要么被捉去当炉鼎用来泄/欲。”
王闻清说完,瞥向谢仞遥,就撞入了一点漆黑眼眸。
谢仞遥此时倒安安静静的,他眸色漆黑湿润,温和问他:“那师尊说怎么办?”
“自然是跟着为师了,”王闻清听见他喊师尊,顿时眉开眼笑道,“咱们宗门虽然这段时间落魄了些许,但和当今的‘一山一寺带三宗’比起来,还是轻轻松松一根手指头就能碾压的。”
他空着的手拇指和食指贴起来,炫耀般地比了个一点点的姿势。可“一山一寺带三宗”到底是五大陆数万宗门中最顶尖的五个宗门。这话王闻清好意思说,他旁边稍微懂点的卫小二也不好意思听。
卫小二拿扇子敲了敲石床,谦虚道:“平分秋色,师兄,师尊的意思是平分秋色。”
谢仞遥眨了眨眼,又问道:“那我们宗门叫什么呢?”
王闻清听他这么问,呵呵一笑,他身旁,卫小二和游招娣脸上也泛起了向往尊崇的神色。谢仞遥听着王闻清万分珍重地说道:“记好了,咱们宗门叫......”
“落琼宗!”
铿锵话音落下,寂静一片。谢仞遥半晌哦了一声,道:“没听说过。”
握着他手腕的手顿时紧了些,王闻清轻易就被挑拨了起来。灵气已经在谢仞遥体内游走了三圈,王闻清松开他的手,骂骂咧咧地蹦了起来,他猴急地原地转了几圈,朝谢仞遥冷哼道:“你跟我来。”
谢仞遥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但身体里不疼了,便是腰间,疼痛也褪去了很多,他也能挺起腰了。
王闻清已经往山洞外走去,跟后跟着卫小二这只跟屁虫,谢仞遥坐起身来,手就被游招娣拉住了。
她似乎很会照顾人,牵着谢仞遥的手,乖巧道:“我扶着师兄。”
“不用了,”谢仞遥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揉了揉她泛黄干枯的发,“我们出去吧。”
山洞外,已经是月光如银的时辰,到处都是蟋蟀的叫声。谢仞遥抬头看过去,白日里的草木被深夜镀上了层柔软的纱。
王闻清没有走远,他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站定,侧对着谢仞遥三人,微微一抬右手,就见旁边梨树上,一截沾着带露梨花瓣的梨树枝应声而断,飞到了他手上。
王闻清捏着梨树枝垂眸,对谢仞遥轻声说道:“看好了。”
谢仞遥刚刚还觉得他的话像放/屁,但此时此刻,却莫名地对这三个字心生敬畏。
拿着断枝的王闻清像是变了个人,枝不再是一折就断的脆木,而是被他打磨了许久的一把出鞘宝剑。
不复刚才的神经病模样,一头红发下,王闻清浑身的骨骼仿若被重塑。他站在那里,像是遗世独立了千百万年的剑客,满腔的杀意与傲气均遮掩不住,只抬枝,剑意便顺着梨花瓣泄了出来。
如银丝的剑意随着他手腕的抬动愈发浓厚,谢仞遥还好,卫小二和游招娣被剑意一激,背后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谢仞遥察觉到两人的异样,心中叹了口气,将两个孩子遮在了身后。
等两人藏进他并不宽阔的背后,探出眼睛看过去,就见王闻清的手腕已经抬到了胸口处,弯曲梨树枝此时竟奇异的抻直了,接不住那么厚重的剑意似的,梨花瓣颤巍巍地抖着。
王闻清目光如矩,这么静默片刻,他动了——他手腕极为灵巧又意想不到地朝一个方向转了转,他动作不快,可谢仞遥就是没看清怎么转动的,就见梨树枝微微一抬,指向了对面的青山。
挂在花瓣上的露水再承受不住,朝地上砸去。
露珠落地声却如银瓶乍迸,竟有了清脆之意。砸到地上的那一刻,谢仞遥袖中的手握紧,不敢相信似地睁大了眼。
天地在这一指里为之一暗,蟋蟀鸟叫声不知在何时消失。漫天的寂静里,周遭百里的灵气如豁了个口,在一个呼吸声的时间里疯狂涌向了王闻清手中的梨枝。
草木静止下来,一刹那连空气都稀薄起来,雪白梨花瓣中划过鎏金似的红光,下一瞬,百里的灵气被压成了薄薄的一片,从梨树枝头奔波而出。
空气被撕裂的刺耳声响起,薄如蝉翼的灵气含着不可阻挡的剑意,以一种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力道,在银白月光下,轻轻点落在了青山上。
倏尔,刺耳的轰鸣声轰鸣响彻百里之外。
卫小二和游招娣的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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