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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少年此时的状态并不算好,他双眼紧闭,面色潮红额头汗湿,手掌捂着的腹部,隐隐透出些许血迹。

  而在少年身旁,伫立着一抹黑白交织的身影。

  这是跟着沈宴淮下山之后,玄露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沈宴淮日常受伤她都几乎已经习惯了,但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慌乱。少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体再怎么结实都抗不住了,从早晨便开始发热,到现在已经烧得走不动路,连神志都不甚清醒。

  快要下雨了。

  玄露抬头看了眼天色,这样的云,不出半个时辰必定有雨,得赶紧找个能避雨的地方才行。可眼下沈宴淮昏沉不醒,想挪动都很困难,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玄露茫然地注视了少年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在下雨之前,将人带到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这里地势平坦宽阔,周围高点唯有这棵枯树而已,若是一个闷雷劈下来,人就要被烤成焦炭了。

  可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她刚叼住少年后脖领,奋力将人挪动位置,天上就有雨点落了下来。

  雨水噼里啪啦,在泥土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圆圆的湿痕,很快,这湿痕连成一片,雨也逐渐变成连串的珠帘。

  玄露被豆大的雨点砸得头大,可叼着沈宴淮的喙松也松不得,只得继续用力。

  看着少年腹部因为移动渗出了更多血迹,她不由得懊恼自己竟连一点治疗的术法都不会,否则也能帮上少年一点忙。

  想着等有空自己一点要学点治伤相关的,玄露鼓了鼓气,再次拖住少年,将人往自己身上托。

  似乎是觉察到了外界的动静,少年略动了动,发出低喃:“小鹤……”

  玄露惊喜地转过头,却发现沈宴淮眼睛依旧闭着。

  她连忙鸣叫几声,试图把他叫醒,心道你再撑一会儿,等找到避雨的地方再休息啊。

  可沈宴淮脑袋低低垂着,提不起一丝力气。

  雨下得更大了,珠帘变作雨幕,几乎不间断的雨水倾盆而下,像是瀑布流下来了。

  玄露想将沈宴淮托到自己背上,可没有力道支撑的少年无论如何也不能保持平稳,每每上来就会滑落,几番下来,倒弄得衣服被泥巴沾脏,身上也湿了个彻底。

  见状,玄露慌忙又把人放下,拽到枯树下的大青石上。

  她自雨幕中望着少年,看雨水很快沾湿他的面颊,连带着病态的潮红也愈发明显了。

  再不到温暖干燥的地方,她真怕人会烧傻。

  包袱被她丢在一旁,里面除了几块干粮和几株野草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这两样因为泡了水也变得没什么用了。他们下山时除了剑没拿任何东西,就连一个能保存物什的芥子也是没有的,走了这么远,全是靠着吃天喝地,以及沈宴淮金丹期可以少吃点的实力。

  玄露看了少年一会儿,最终上前张开宽阔的羽翼,依偎在他的身边。

  她的羽毛防水,翅膀温暖,再加上灵力烘干,如此一来应该能好一些。

  雨下得好大,参天巨木即使再大也不能遮风避雨,玄露静静地在雨中呆了不知多久,久到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冷了。

  雨水无休无尽,而灵力却有干涸的时候,玄露用灵力烘干的衣料又会马上被雨打湿,一番折腾下来,她已然倦怠得不行。

  那严密的羽毛也被冲击得散开,透凉的水进到绒羽里,一阵又一阵地发寒。

  玄露叹息一声,将脑袋轻轻搁到t少年胸口,怔怔望着天边祈祷,雨快些停吧,人也快些醒来吧。

  只可惜,一直到雨过天晴,她将人带到数里之外的破庙里,人也没有醒。

  玄露来不及收拾自己,接着忙起来了。她需要火,需要干净的水,需要食物,最好还有一点药物。

  等这一切备齐,外面又下起暴雨,只不过这次他们有了避雨的地方。

  破庙很破,屋顶都是漏的,但总归比外面好很多,玄露把人往干燥的地方拖了拖,继续为沈宴淮暖热身体……

  她想,她本可以一走了之,等剧情来临之际再救少年于水火。可为何偏要跟在他身边?大概是他凄惨得让她都看不过眼,才生了恻隐之心。

  这次的暴雨一连下了三天,下到外面的土壤被堆积的洪水冲散,平地被淹。

  沈宴淮也昏昏沉沉断断续续地睡了三天,睡得玄露生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透过破损的窗棂,能看见天色昏黄,暴雨冲塌泥土,让这间容身的破庙也损失了几块砖瓦,一面围墙。

  玄露打着瞌睡,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巨响:“轰隆——!”

  雷声滚滚,将她从睡梦中彻底惊醒了。

  ……

  从梦里醒来时,玄露还觉得眼前的景色不太真切。

  檐下雨珠密集成线,不知不觉间雨已经下得很大了,一层难耐的凉意覆盖全身,也怪不得在梦里也会觉得冷。

  她怎么一不小心睡着了?

  玄露晃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后知后觉居然梦到了上一世的事。

  可不知是不是还恍惚着,她眼前似乎有朵白影一直不消,甚至还越来越近。

  “小鹤。”

  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玄露才看清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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