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读书之才,即便自幼启蒙,亦无济于事。我们期望子女成才,然而首要任务是确保他们体格强健,明理识性,先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然后才能谈论成才。倘若不能成为一个品行端正的人,读书越多,反而可能危害越大。”
晏菡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诧,但旋即她想到了温震昔日的辉煌成就,这样的行为也就不足为奇了。“温大人所言极是,图图的性格确实讨人喜欢,将来定能成为德才兼备的人才。”
听到晏菡茱对爱子的赞誉,温夫人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多谢世子夫人如此夸奖。”
晏菡茱与温夫人谈论着孩子的话题,这让温夫人完全放松了下来,仅仅过去了一两个时辰,两人便已宛如亲姐妹般亲密无间。
午后,在庄子享用过美味的午餐后,温震便携同妻子告辞离去。
马车上,温震怀抱着熟睡的儿子,轻轻一笑,然后温柔地询问:“夫人,你觉得世子夫人如何?”
温夫人言语中充满了赞赏,“今日有幸与世子夫人相见,我深切地感到外界对她的蜚言是不可信的。有些人仅因为世子夫人曾向公公告状,就草率地称她为母夜叉,这实在是由于他们未曾与她深入交往,不知世子夫人实际上是一位温柔贤淑的女子。”
“世子若是对世子夫人不尽珍惜,那他便是个十足的傻瓜。我们对其救命之恩心存感激是应当的,但对于那种人,不宜深交。反之,如果世子珍惜世子夫人,那就说明他是一个能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物,这样的人,值得我们尊敬和追随。”
温震瞬间愣住,自从他的伴侣随他自南方迁移至繁华的京城,他未曾听过妻子对他人如此推崇备至,“你是否因为对方的显赫身份,才会如此推崇那位世子夫人呢?”
“绝不!”温夫人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嗔怪,瞪了丈夫一眼,“我们虽出身低微,但并非愚昧无知。对方是真心相待,还是虚与委蛇,我自有分辨。世子夫人洞察到我们的困境,非但不嫌弃我们送上的微薄礼物,反而在中午特意让人备了美食,众人纷纷称赞。”
“不止如此,世子夫人还主动向我索要物品,这让我更加觉得她心思细腻,实为难得的仁德之人。”
“哦?”温震一阵错愕,“她当面向你索贿,你反而觉得好?平时你不是最讨厌那些贪污腐败的官吏吗?”
“那你可知世子夫人向我要的是什么吗?”温夫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温婉的面庞透出一抹坚定。
温震眨了眨眼睛,“是静海那闻名遐迩的珍珠吗?”
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珍宝能吸引靖安侯府的世子夫人亲自开口索求。
“‘你恐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温夫人不满地横了丈夫一眼,对丈夫误解世子夫人贪婪无度感到极为不悦,“那两车昆布,并非为自己享用,而是听说沿海居民鲜少患有大脖子病,传说昆布能治愈这种病症,世子夫人仅仅是想验证这一说法。”
“这……”温震一时语塞,脸上露出崇敬的神色,“世子夫人仁心仁术!今日与世子交谈,得知即将丰收的高产番麦,原来是世子夫人的提议尝试种植。”
温夫人微微颔首,语气中透露着赞许,“那些只知沉湎于声色犬马,搜刮天下奇珍异宝的人,目光总是高傲地向上,他们怎么会留意到民间疾苦?又怎么会关心粮食的产量是否丰盈?更遑论会不辞辛劳地尝试新物种的种植。”
“那些身着华服、口尝珍馐,整日困于深闺,争风吃醋的贵妇人们,又怎会去做这些呢?世子夫人显然与众不同。”
“你再仔细想想,世子沈钧钰往日里常常吟诗作赋,酸腐之词传遍遐迩。然而自与世子夫人成婚后,除了传说中的‘惧内’,你可曾听闻过他有何不良传闻?而你方才用膳时也看到了,世子对夫人的情感,哪里是简单的惧怕?分明是全心全意、眼中只有夫人的身影。”
温震细心揣摩着,手指轻轻拂过唇边的胡髭,语重心长地对夫人说道:“夫人,你的话颇具道理,那些无端的流言岂能轻信。每当世子提及世子夫人,语气中无不流露出赞赏与自豪,哪有半分怨恨或畏缩之意?”
温夫人颔首赞同,眼神坚定地说:“正是如此,那些流言纯属虚构。你再仔细思忖,往日世子虽在陛下身边供职,受到陛下赏识,这是他的才干所致。然而,如今世子虽不在御前任职,却依然能让陛下挂念,这更是他的卓越才能。”
“那些高产作物,牵动着无数黎民百姓的生计。陛下对其高度重视,眼看着即将迎来丰收。陛下必定会亲自巡视,世子夫人虽然未曾直言,但间接提及了三次陛下对番麦田的重视。”
“夫君,如今京畿之地的水患已得到妥善解决。若其他地区无紧急状况,你不妨在这片河道附近进行巡查督工,或许有幸能在此遇见陛下呢!”
“虽然全力以赴是你的职责所在,但唯有让上位者亲眼目睹你的勤勉与能力,才能赋予你更大的权柄,去治理更多的水患,造福更广大的百姓。如此,公婆在天之灵,也能得以安息。”
温震之所以如此执着于治理水患,并非出于爱好,而是源于他家乡曾遭受水患的苦难。当年,父母将他放入木盆,将生存的机会留给了他。这份深重的恩情,成为他后半生不懈奋斗的动力。
在那个充满哀伤的年纪,十岁的温震在师长的耐心开解下,明白了无法抹去心中那幅父母被洪水吞噬的惨烈画面。于是,他立志投身书海,勤学不辍,期望有朝一日能够掌握治水之道,拯救更多遭受水患折磨的黎民百姓。
自那时起,温震便矢志不渝地渴望成为一名治理水患的卓越官员。
一日,温震听闻妻子的忠告,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这般……这般是否显得过于刻意了呢?”
温夫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相公本就政绩斐然,京城今年免受洪涝之灾,相公的功勋不可磨灭。然而,若仅是默默奉献而不为人知,岂不是埋没相公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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