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那么好过的,我瞧着外祖母急着与故旧家维系关系,二姐姐和三姐姐不如抓住这机会,定了终身,好歹有着几辈人的交情,好生挑,总有一二能入眼的。”
“贾府没了爵位,家里排场还是那么大,不过是丫鬟小厮婆子们当差愈发不用心了,我冷眼瞧着,必须有个雷厉风行的人镇着,才不会出事,本来琏二嫂子可以,现在可惜了…”
先不提王熙凤身子还没养好,就说贾琏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王熙凤在下人间威信也折了一大半,更加使唤不动。
毕竟,王熙凤管家的正当性,都是来自于贾琏。
为王熙凤叹了一遭,黛玉又想着留得青山在,只要王熙凤能熬过这个坎,好好养好身子,日后说不得还有什么造化。
黛玉咕咕哝哝,念念叨叨,眼神愈发迷离,胤祺看得心中发软,他无声走上前,有力的大掌抚上黛玉的脸,安抚地拍着她的背:“睡吧。”
厚实的掌垫在黛玉的脸下,闻着胤祺袖子上熟悉的熏香,黛玉只觉着格外安心,她蹭了蹭胤祺的手,嘀咕着:“贾家可别再闹出事情……”
话未说要,黛玉便侧着头,深深地睡了过去。
胤祺无声轻笑,小心地将手移开,摸着黛玉的手上暖和了起来,遂将旁边摆着的牡丹被子轻柔搭在黛玉身上,静静地注视着黛玉的睡颜,只觉得如何也看不够。
不知是否是黛玉对贾家人足够熟悉,贾家人果然没有安分下来。
尽管黛玉已经亲自去了趟贾家,为他们指了明路,然而此时宁荣二府的成年男丁,无不是文不成武不就,没有什么真本事,想要得到康熙的恩典,基本不可能。
至于下一代里,瞧着贾兰是个聪慧的,但他还在启蒙的年纪,能不能考出来尚且未知,更不要说就算中了进士,也是十数年甚至数十年后的事了。
无论是贾赦,还是贾珍贾蓉,都是平素作威作福惯了的,如何能够容忍过寻常人的日子。
贾母忙着盘算家中故旧,想写如何维系关系,贾赦及贾珍却在宁国府里私下商议着,迄今为止他们仍觉着自家不过是时运不济,被朝堂事裹挟,想必过些日子,等康熙气消了,他们的爵位还能回来。
贾赦与贾珍也划拉着名单,却不是他们家的亲朋,而是能在康熙面前说上话之人。
一边划拉,一边抱怨宫中的贵妃娘娘不顶事,嫁给五阿哥的黛玉更是心狠,过了许久,两人终于商议出了一个名单,又令人将库房里的值钱东西找了出来,按着这名单送去厚礼,只求对方能在康熙面前为他们求情,说几句好话。
这些礼,大部分人原封不动退回,但也有私下投靠三阿哥的大臣,将这些礼不动声色手下,真上了折子,为贾府说清。
只要康熙被说动,还了贾府爵位,难道还不会还三阿哥的爵位吗?
抱着美好的憧憬,三阿哥一派不少人给康熙上了折子说清。
康熙心里纳闷,令人私下查探,发现全都是三阿哥之人,好容易平息的怒又涌上心头。
他怒目而视,却不能用结党理由惩治三阿哥,毕竟康熙筹划再次出兵准噶尔,榻需要的,是一个平稳的朝廷,不能有动荡。
于是,贾府便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敲山震虎的那个山,怒火中烧的康熙大手一挥,再次下旨,令荣宁二府的直系男丁,全部去先帝陵前,为先帝守陵。
同时,康熙特特吩咐,为了表示对先帝的敬意,不许带任何女眷前去伺候。
贾赦贾珍哪里是能离得开女色之人,得了这旨意,只觉着比被剥了爵还要难受,对贾琏的恨意更加深了几分,若贾琏此时在他们面前,必染会遭受一番毒打。
贾赦和贾珍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抖,后院里的贾母,更觉得天都塌了,她搂着宝玉号啕大哭:“我的宝玉!”
第177章 离开
很快,在郡王府的黛玉,又迎来了意外来客。
贾母原想着这些日子拘着全家人在家待着,不许出门惹事,谁成想贾珍和贾赦仍是捅出了天大的篓子,甚至将荣宁二府的直系男丁全都牵连进去。
除了正在外放做官的贾政,被康熙特意夺情,其余人无一赦免。
贾母气得直哆嗦,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厚着脸皮,找黛玉说情。
“都说儿女都是债,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摊上了这般不省心的子孙,几辈子的家业就这么毁了。”贾母涕泗横流,帕子很快便湿透。
想必贾母也是后悔的,对于子孙后代的放纵,最终害了所有人,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惯子如杀子。
不过,作为荣国府的老太君,贾母仍然想尽最后的人事,她干枯冰凉的手握住黛玉:“若只有那几个孽畜倒也罢了,他们受苦也是应当的,我只是可怜我的宝玉,从小就是金尊玉贵的人,去了那儿,还没个贴心人伺候,日子该如何才能过得下去。”
黛玉心知此时笑出声实在是不应该,但一想到康熙给出的的惩罚罚,便乐得不行,暗暗感叹,康熙真是深谙打蛇打七寸,对于贾赦贾珍这般的色中饿鬼,让他们去清苦之地,戒了女色,如何不让他们难受到心里。
黛玉轻颤了颤,忍着笑,肃容对贾母劝慰道:“外祖母,万岁爷最是乾纲独断,雷厉风行之人,他下的旨意谁敢忤逆,事已至此,也只能领旨,抗旨万万不可为,先帝的陵寝最是风水宝地,宝玉去那儿静心读几年书,说不得便蟾宫折桂,旁的事情便也不用担忧。”
最后的稻草啪地一声断了,贾母从黛玉言语中听出了她并没有为贾宝玉说情的打算,也不知是不愿,还是不能。
贾母眼中最后的光彻底熄灭,她颤巍巍地拄着拐,一脚深一脚浅地从屋子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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