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拨开人群。
女同志粉嫩的小脸,比春日枝头的桃花还要娇嫩,乌润干净的眼,像一汪澄澈的春水。
此时俏生生站在那儿,谣言不攻自破。
桑云母女脸色大变。
桑枝将众人表情各收眼底,闪身投到苏霞怀里,露出胳膊上被打的痕迹。
“村书记上说我定量在市里,不赊粮给我,婶婶,我没用,借不下粮,您别打我。”
“什么意思?刘美丽不是说她每月都送粮回去吗?”
“是啊,还打她?”
“占了人家的房,工作,到头来还打人,饿人肚子,刘美丽还是人吗?”
“她自己闺女倒精细,我衣服补丁一层摞一层,她倒有布票给人做新衣。”
私奔话题成功引到她苛待侄女上。
刘美丽死瞪她一眼,讪讪解释,“没有的事……”
这死丫头以前不是闷葫芦,今天咋这么反常?
“村里人都可以给我作证,是蔡婆婆把口粮分给我,养大我的。”
她把头埋到苏霞怀里,余光瞥见人的怒脸,身子抖个不停。
“别打我,我不说了。”
小姑娘瑟缩低头,瞳孔是雾蒙蒙的水色,挺翘的鼻尖泛红,模样可怜巴巴。
苏霞只觉得她有点变了,但哪儿变了又说不出。
但现在时机正好,她大骂。
“好哇,咱去工会评评理,看你们虐待职工子弟对不对,还诬陷人家私奔,心咋这么毒呢?”
桑枝眼泪在眼眶打转,要掉不掉,适当插上一刀,“那信也不是我写的,不信咱们对比下笔迹。”
桑云母女哪儿敢,赶紧解释说是误会,抓着她回去。
苏霞担心,要追进去,却收到桑枝摇头的提醒。
……
大门关了,刘美丽母女跟着她进了厨房,也是桑枝如今的住处。
现如今城里居住环境紧张,祖孙三代挤在三四十平的屋子,比比皆是。
这个房子是桑枝爸妈分到的,两间卧室差不多四十平,还有十几平的小院。
虽说厨房占了小院儿一小半,但跟其它职工的鸽子屋,已经好上太多。
但现在,桑吉庆刘美丽夫妻住一间,另外一间隔开,分给她三个孩子。
桑枝只能住厨房。
见没外人了,刘美丽双手抱胸,横眉冷竖。
还没发话,头发就被人抓住,谩骂还没发出,一头就栽进冰凉刺骨的水缸。
现在自来水还没通到家家户户,用水只能去几百米外的公用水管接,所以大多数人家,都会在家里备水缸。
“说我私奔?”
水面咕嘟嘟冒出好些气泡。
再提起来时,女人尖叫。
“桑枝,你疯了?”
桑枝俏脸满是冰霜,也不多废话,再按下去。
“再清醒清醒吧!”
喘口气再按下去,反复数回。
溺水的刘美丽,扑腾的像大蛤蟆。
桑云见亲妈被欺负,也不装了,撸起袖子去帮忙,但桑枝只是在她胳膊上弹了下,这人就麻的失去知觉。
逼仄的厨房里,一人咕嘟咕嘟吐泡,一人捂着胳膊哀嚎。
等便宜婶婶喝饱水,桑枝拿起剪刀走向桑云。
自打目睹亲妈倒霉,桑云就有点怂了,见人拿着剪刀,吓得步步后退。
“你,你别过来……”
桑枝抓着她头发,屈膝抵在人肚上,确定对方没反抗之力,给她做造型。
相对于这家人的所作所为。
她只是开胃小菜。
把她东西霸占,撵她来厨房睡觉时,假惺惺说什么别怪她,她只是太喜欢了。
“姐,我也喜欢你头发,借我玩玩呗。”
不过她不是专业理发师,剪的一边短一边长,在人的凄声求饶下,地上很快覆盖了一层碎发。
剪子不快,剪的她手酸。
停下休息时,她杀人诛心,捧着堂姐狗啃似的头发,让瘫在地上浑身是水,喘不匀气的刘美丽评价。
“婶婶,我手艺咋样?”
桑云从她妈眼里读出了不可置信,疯了似的推开她。
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桑枝纹丝不动,她倒栽在灶边。
火苗落到她头上,很快,一股难闻的味道弥漫在四周。
她给人留了板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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