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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容今瑶忽地心中一动。

  与身旁楚懿的意气风发相比,阿渡周身萦绕着难以言说的孤寂之感,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这孤寂和懊恼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了,就和她在皇宫中无人相伴、满心欢喜地祈求获得父皇认可却被泼了一盆冷水时一模一样。

  他应当是在懊恼自己技不如人,唯恐故去的义夫失望。

  然而,容今瑶还没来得及细想,下颌便被楚懿轻轻掐住,迫使她转回视线:“外面天寒,我带你回军帐暖暖。”

  言罢,楚懿牵起容今瑶的手,离开了喧嚣的演武场,沿着宽敞的空地,不疾不徐地往军帐方向走去。

  踏进军帐,内里宽敞整洁,书案上堆放着数卷军报与兵书,小几摆着一盏茶壶。再往里看,床榻上铺着厚实的褥子,甚至还特意放了两个软枕。

  楚懿抬手,替她解下雪氅,随意地说:“你刚才看了阿渡好几眼。”

  容今瑶移步至几案旁落座,脑海中回想起阿渡满含孤寂的眼神,偏头望向楚懿,轻声探问:“阿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驿馆的小厮说,凉州营现在只剩他一个人苦苦支撑。”

  楚懿垂眸,将她脱下的雪氅挂起,又顺手提起一旁的茶壶,为她斟上一杯温茶。

  “他是方老将军的养子。”他缓缓道,“方老将军镇守凉州一辈子,未曾娶妻生子。对养子阿渡,算得上是呕心沥血。”

  容今瑶一愣,轻轻转着手中的茶杯暖手,追问道:“阿渡是孤儿吗?”

  楚懿点了点头,“阿渡当年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凉州城门口,是方老将军将他抱回了家。”

  “遗弃……”容今瑶喃喃重复。

  有关阿渡的事,楚懿也是从副将口中得知,“他将阿渡带回军中抚养,视如己出。阿渡自小在军营长大,耳濡目染下练就一身本事。方老将军对他期望极高,甚至比对自己的部下还要严苛。”

  容今瑶静静听着,心中泛起些许怜惜:“难怪他眼神那么孤单呢。”

  方老将军于阿渡而言,至关

  重要,所以他对待凉州营的每一件事,都格外认真,甚至有些挑剔。

  帐外风声微作,卷起几片枯叶飘入门帘。

  楚懿低声道:“方老将军临终前唯一的遗愿,便是希望阿渡能继承他的衣钵,继续守卫凉州。”

  说到此处,他稍作停顿,“阿渡比我们年小,却已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他一直将方老将军的嘱托铭记于心,担忧我无法真正守护好凉州,所以才会找我比试。”

  “这样啊。”容今瑶垂下眼睫,语气有些沉重,“唯一的亲人故去了,着实有些可怜。”

  一时间,帐内静谧无声,二人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楚懿为自己也斟了一杯温茶,轻抿了口,眼神顿在容今瑶身上,“我挺欣赏他的,就是这孩子的脾气比较别扭。若能卸下心防,定是个重情重义、值得深交的伙伴。”

  他笑了笑:“公主可有什么办法?”

  容今瑶抬起双眸,忽而提议道:“今晚……我们邀他到家中一起用膳吧!”

  楚懿微微挑眉,似是有些意外:“嗯?”

  “你不是说他一直在军中长大,没有亲人吗?”

  容今瑶语气轻快地解释道:“你身为军中主将,总得让自己的下属感受到家的温暖吧?如此,他才会对你敞开心扉呀!”

  楚懿沉吟片刻,嘴角弯了弯,低声应道:“听你的。”

  ……

  临近年关,只要天公作美,未降大雪,凉州城的夜晚还是蛮热闹的。

  沿街的灯火如龙蛇蜿蜒,一盏盏红灯笼映出暖融融的光。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孩童在街头奔跑嬉闹,寒冬的冷意,在这热闹非凡的街市里,倒也被冲淡了几分。

  容今瑶对凉州夜市的热闹颇为新奇,瞧着沿街的摊位流连不舍,偶尔停下脚步买些糕点,偶尔挑几样做工精致的小玩意儿。

  行至一处摊位前,她伸手摸了摸一顶毛茸茸的兜帽,觉得手感极好,忍不住拿起来比了比,问楚懿:“怎么样?”

  “这顶不错。”楚懿递给摊主银两,“要了。”

  容今瑶又笑吟吟地看向身后人:“阿渡,你觉得呢?”

  与她二人的随意不同,阿渡始终沉默地跟在他们身边,脚步僵硬,神色别扭得紧。

  他时不时地抬头张望,眼神飘忽不定,仿佛正盘算着寻个时机溜走。

  按常理,操练结束后大家就该各自返回住处,互不相扰。况且他在与楚懿的比试中落败,心里正憋着一股劲儿,想着回去好好复盘今日对战,怎么就被拉着来逛这夜市,甚至还要一起用晚膳?

  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他为何会乖乖地跟着他们。

  阿渡紧抿双唇,一声不吭。

  容今瑶哪能看不出来他想走,于是像哄孩子一般,温声细语道:“阿渡,自己一个人吃饭多无趣啊。”

  阿渡皱着眉看她,脸上的别扭显而易见:“我习惯了,不用你多管闲事。”

  容今瑶闻言,双眸瞬间蒙上一层楚楚可怜之意,朝着楚懿眨眼,“夫君!他凶我。”

  阿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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