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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上车吧,送你去酒店。”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

  想和她再多待会儿的心胜过了踟蹰,还是拉开车门上了车。

  没有急色得像个色中饿鬼,宁瑰露彬彬有礼地把人送到了附近酒店,还颇为绅士地给他开了一间套房,目送他进电梯后才离开。

  恢复一个人,她脸上那温文尔雅的笑容立刻散了,又挂上了那副索然无味的神色,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学城附近绕了几圈。

  虽说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但没怎么来过这边。

  就和住故宫旁边但她根本没怎么去过故宫一样。

  距离太近了,就会失掉对美、对宏大的感受。

  人人都挤破了头想进入的京市大学,在她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人依然还是人,不会因为智商高、成绩好、学术成就斐然就具备更崇高的人格。

  智商高的人往往更会给自己不耻的行径找开脱的理由。

  比如她这会儿,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骗小男孩。

  ——当然,怎么能说是骗呢?

  只是拓宽一下友情而已。

  人生这么漫长,连一点乐趣都找不到,那得多无聊?

  进了市里,她索性决定回家一趟。

  龙翔台这个点已经都静了,连路灯都熄掉了大半。

  家里叔伯让老爷子搬去御澜庭住,她挺认同的。

  她也不怎么想来龙翔台。

  这儿装载的东西太多。儿时的回忆历历在目。数十年过去,连她摔过跤的长街都没有变化。

  轻易能勾起太多回忆。

  关于亲情、友情……爱情。

  她打小厌学,又拗不过铁石心肠的大人。上幼儿园第一个学期,用嚎啕大哭来表达抗议,每天哭得天崩地裂,没眼泪也要扯着嗓子干嚎。

  宁江艇那时候才四年级,自己还是个小孩。每天早上把她扒拉醒,牵着她这头犟驴去幼儿园。下午放了学又把泼猴从幼儿园里背回来。

  一路上要挨她无数拳,每天都骂骂咧咧威胁要把她扔湖里去,倒也没真扔过一次。

  她人生中第一个朋友也是宁江艇。

  宁江艇扶着她骑自行车,教她玩滑板,陪她练拳,当沙包,也把她当过沙包……

  她三十年的人生里有一半的时间和宁江艇形影不离,像个买一送一的泡面和碗。不搭调,偏偏又捆绑在了一块。

  而现在,他们有六、不、七年没有见过了?

  原以为他大学毕业后就会回京了,他却先斩后奏去了南岛工作,一去就再杳无音讯。从以前每天都发消息,到每周传讯,每月留言……现在已经以年为单位。

  和很多人好奇她在西北到底是做什么一样,她也疑惑他在南岛究竟做什么。

  当年老爷子让他留在京市,他为什么偏偏要去南岛?

  老爷子又为什么从起初的震怒,甚至施压,到彻底“随他去”?

  这么多年了,就是被发配流放去守岛了,也该回家一趟了。

  除非是死了。

  有时她甚至会大开脑洞地想,他可能真的死了,只是家里人都瞒着她。

  不过,死了也好,祸害遗千年,他那祸害死了,至少不会再让人提心吊胆地牵挂着了。

  好过现在常常在梦里相见,瞧见他变成了墙上一张单薄的照片,仓皇惊醒,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车没开进院里。

  她在外面下了车。

  家里人都睡了,她按了密码进门。没开灯,脱了鞋,拎着拖鞋赤脚上楼。

  家里的地板还是二十几年前的旧花纹瓷砖,老旧的木梯在上楼时咯吱作响。

  她蹑手蹑脚进了房间,轻轻合上门,这才肩背一松,按亮了灯。

  她房间的窗帘拉着。书桌收拾得没有一件杂物。从小到大的课本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用纸盒装着,堆了四个大箱子在书桌边。

  书柜里放着的是学生时代获得的证书和奖杯,还有擦得干干净净的相框。

  她以前拍的照片可真多啊,鳞次栉比地摆了整整五层柜子。

  有和老爷子爬长城的照片,才一两岁,她坐在老爷子肩头,摆出一张高高在上的拽脸。

  有小学艺术表演画得和猴子似的,扎着两个双马尾的照片。有在家里院子拍的傻乎乎比耶照。还有中学时候在大礼堂拉小提琴的照片。

  她的合照也不少,但偏偏和宁江艇一起的照片特别少。

  他不爱拍照,谁要是拿镜头对着他,就和拿枪口指着他太阳穴一样,他能蹿起来。

  他那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也被摆了出来。

  一张是她和宁江艇还有老爷子的合照,那是老爷子75岁大寿。一张是她拍的,宁江艇躺在老爷子的靠椅上看书,看睡着了,书遮着脸,曲着两条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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