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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国庆放假小学生真是越来越多了,打半天真窝心……你干嘛呢?”
面端上来,可以看见指甲盖大小的牛肉粒,还有青菜叶,汤上浮起层红油,她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拨开塑料纸说:“吃饭,你一个人?”
梁夏骂了一声,似乎去了块安静的地方,吵杂声逐渐减弱,她听到一句隐约的“夏姐,不玩了?”
“没呢,”梁夏说,“和刚子一起。”
何野嗦口面,辣味弥漫,恶心感被强压到胃部,经历了这么多天的麻木,她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回来。
她缓口气说:“还有半个月就月考了,还不收收心。”
她也不知道怎么把一中的考试记得这么清楚,可能是前学校给的印象太深刻——半个月前她还是年级第二,半个月后就成了混迹江湖的无学游民。
当真世事无常啊。
“月考就月考,关我梁夏什么事?”梁夏开玩笑般地道,“你不是明天走么?人都叫好了,今晚开个欢送会,主角都走了我怎么说啊?”
梁夏本来还是一副轻快的语调,结果越说鼻音越重,最后像实在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黄历说明天不宜出行。”何野吸溜了一筷子面条,无声笑了笑,用一副自嘲的语气说:“你哭什么?又不是你开除了。”
何野嚼着面,突然有些遗憾。
还有一年,一年她就毕业了。
但她真是太累了。
面吃到一半,梁夏才算小哭完,听声像在嗦鼻涕。
“你走了连我都不告诉,操!我要气死了!”梁夏还带点哭腔说。
她的无奈从表情流露到语气,“祖宗,我告诉你,然后你哭成泪人送葬似的送我?”
何野笑出声,似乎觉得自己还挺幽默,“要不要我给你备个花圈儿?”
梁夏沉默半天,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都怪刘悦可,她就是个傻逼!我他妈真服了她,有钱了不起啊?老子也有钱!她就比我在学校多个关系!”
何野手指突然施力,筷子中间渐渐裂开,凸起倒刺。
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钳住,逼迫她想起被刻意遗忘的记忆。
她拍了拍胸脯,深深呼出口气,“不就是开除么,又不是没学校上,你坐车几小时就到我这了。”
“这哪能一样啊,”梁夏固执地说,“这不一样。”
“不一样就不一样吧。”何野扔掉筷子,又抽出一双新筷子,“挂了。”
回应她的是一声压抑的“嗯。”
嗓子发干,她切掉电话。
不就开除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没书念。
她又吃了几口,却食之无味,味如嚼蜡。
她闭眼靠在椅子上。
一片空白。
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一片空白。
未来怎么样,她不知道。
唯一的目标就是离开这个破地方。
天色渐暗,何野思考了会人生,打算再等等就回家。
老板拉了条凳子坐到旁边,不经意地。问:“闺女,放假来玩儿?”
何野只想安静地充会电,啧一声说:“念书。”
“念书好啊,念书有文化!”老板没听出女孩子的不耐烦,搓搓手激动道,“念书赚大钱喽!”
老板的骄傲喜于言表,“俺儿子就考上了二本,在外面赚大钱哩,每年都带一大堆吃的给俺。”
何野不关心他儿子考二本,也不想知道他儿子过年给他买什么吃的,她只觉得聒噪,考个二本高兴成这样,“嗯,你儿子孝顺。”
老板笑开了花,看见身旁半人高的行李箱,问:“闺女哪儿来啊?”
何野下意识的“一中”呼之欲出,幸好在前一秒反应过来,及时闭了嘴。
平遥一中,升学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九的高中。
平遥一大半的清华北大学子聚集地。
学生挤破脑袋想进的学校。
——她却在前天,被这个牛逼轰轰的学校,劝退了。
何野想笑,可能因为之前提到的刘悦可,她意识到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有些人生来是娇贵的花蕊。
有些人滚打摸爬一百年,也还是烂泥里挣扎的臭虫。
老板又自顾自说了会儿子的辉煌事迹,发现何野根本没在听,于是撇撇嘴走了。
何野以为终于能安静点。
然而下一秒,她的以为破灭了。
门外说话声传来,她抬眼看去,店里走进来四个人。
准确点说,是三个瘦不拉几的杀马特,和一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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