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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他接了个电话,声音喊得变了调:

  “什么?跑人工湖那儿去了?!”

  梁聿认真地否认:“我没有说过。毕竟我已经‘失忆’了。”

  “总之自己小心点儿,陈组长挺关照你的,老崔就剩你一个独苗了。”小张收好文件准备走,两人需要错开出去,小心点儿总是好的。

  人走了以后,就剩梁聿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柜台上加湿器还在运作,吐出清凉的白色水雾,将旁边一盆米竹的叶子给淋得湿透了。

  窗外是北京夏季的傍晚,梁聿的身子坐得很直,背脊都没有挨到椅背,眉峰压低,面色愈来愈沉重。

  王鹏被捕了,代表有人还在查这件事。

  梁聿沉思几秒,摁亮手机,黑色玻璃珠一般的瞳仁映出短信界面:

  “不拉黑会怎么样?”

  他切到微信里。

  【^-^】:“姐姐怎么不跟我聊天?”

  【^-^】:“被别的男人勾没魂了?”

  第 62 章 腐烂

  短信框还停留在自己发出的那句话身上,梁初楹撇开眼,看着床头那只兔子。

  上次从华城带回来的,那只嘴巴被缝住的棉花兔子。

  她将手机搁在一边,转手重新拿起画笔,在画纸上抹了一道。

  之前跟杨瑞明沟通的画展事宜最后确定了上交六幅新画。因为不是什么有名气的艺术家,办个人展很冒险,杨瑞明说确定主题后会再联系一些别的油画艺术工作者拼盘,到时候一人安排一块区域。

  画了一会儿,梁初楹突然失去兴致,将笔刷涮干净,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拿起手机提前半个月定了蛋糕店的档期。

  两周后是万宝丽的生日,从两个人认识以来,因为大大小小的事隔在中间,她还没有正儿八经好好给干妈庆过生。

  搬到北京休养生息以后,万宝丽很少出门,也不再跟以前那些生意场上需要一直周旋的豺狼往来,一个人随心所欲地过。梁初楹偶尔去看过她几次,万宝丽把以前那些撑场面的高跟鞋和皮草都收了起来,每天穿得舒适宽松,在家里养养花。

  如果小时候没过得那么艰难,干妈本来也应该这样自在惬意地过。

  定完蛋糕以后,梁初楹手指动了动,停在电话界面的“爸爸”两个字上。

  滞留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拨过去,认为一切都要等清查结果出来,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梁初楹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头顶的路灯倏然间灭掉,巧合得突然。

  她视线变得昏暗,再看不楹梁聿的脸,只见地上被拖得长长的少年的剪影,在灯火下晃了几下。

  恰好的风吹到恰好的这一刻,凉意窜上耳尖,梁初楹觉得松快不少,浑身上下是前所未有的舒爽。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韩剧和日剧里,都喜欢让男女主在无人的街头分别,这太浪漫了。

  梁初楹踮了几下脚,朝他挥手,“一路平安,明天见。”很刺鼻的消毒水味。

  梁初楹在医院的小板床上醒过来,眨了好几下眼睛才使视线变楹晰。

  刚看楹头顶破了一块儿的天花板,一张严肃的老头脸又戳进她眼睛里。

  她无言,梁老爷就很粗鲁地把一块浸了凉水的毛巾盖在她脸上。

  梁初楹被闷了一阵儿,突然听见梁老爷大着嗓门打电话:“现在就来装一下空调呀,这个天儿,不装是要把人热死啦!”

  梁老爷夏天再热也是摇扇子,他才不怕热。

  怕热的是梁初楹。

  嘴硬心软这个词算是被梁老爷践行到了极致,梁初楹很轻地叹了一口气,用没扎针的手扯下脸上的毛巾。

  她只是有点轻微中暑,但还是要在医院里躺一会儿把几瓶葡萄糖给打完,而梁老爷要去处理空调的事,来换岗的是梁柏树。

  但是梁柏树来的时机有点不巧,梁聿刚给她捎了些吃的过来,两只脚踏进门槛还不到两分钟,他哥就紧接着来了。

  奇怪的是,当梁柏树看见梁聿的时候,表情突然变得很冷漠。

  虽说他哥一贯没什么表情,但还算是平和的,而现在这种冷漠的神色更尖锐一点,有很明显的敌意。

  梁柏树走过来时,梁聿也会自动往边上退一段距离,礼貌地垂眸避开他。

  “你俩认识?”她问。梁老爷瞥她一眼,他鼻间重重哼了声,抡起铁锤锤向凳子腿,老神在在地说:“小女娃考试又考不过吧。”

  这事儿果真被他猜中了,梁初楹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另一件呢?”他问。

  梁初楹慢吞吞把装着算盘的袋子拿出来搁在他眼皮子底下,然后转身拖着一条腿跑,溜进房间里后把门反锁。

  半分钟后,院子里传来老人的怒吼:

  “你这败家子把我的传家宝弄成这个鬼样子!”

  梁初楹连忙锁上窗户,跳上床去用被子盖住头。

  她现在住的房间是爷爷奶奶以前住的,很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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