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他算什么哥哥

  “好。本世子应下了。”施熠笑着大步走了出去。

  狱卒连忙跟上,迟疑道:“小王爷,那些逆贼狡猾得很,要是借机谋害县主可如何是好?”

  施熠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昨日抓的那些人还没审上半炷香,就七窍流血,尽数毙命。夏菀若能提供有利线索,说不定正是清剿逆贼的突破口。”

  “县主会同意来见她吗?”

  “无妨,我来安排。”

  ---

  诏狱关押的都是重犯,探监需得前向大理寺报备,获得批准后才能放人进去。

  施熠回府向父亲禀报了前因后果。

  对于有利于剿灭逆贼的事,靖北王自然支持。他当天就去见了申国公,得到首肯后,又去大理寺安排了一番。

  第二天上午,南烟到了诏狱,就见施熠已等在门口。

  南烟脚下步伐加快,问道:“夏菀只说要见我,还说了别的吗?”

  施熠摸了摸鼻子,“她坚持要与你当面详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没说几句话,狱卒就引着他们走到关押夏菀的牢房前。

  “起来。县主来看你了。”狱卒不耐烦地敲了敲栅栏。

  缩在角落里的夏菀顿时精神一振,飞快跑上前,抓着栅栏,眼巴巴望向南烟,“你让他们都出去,我要单独和你说。”

  南烟与施熠换了个眼色,轻轻点头。施熠带着狱卒走开。

  夏菀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拐角,才小声问道:“你是不是也梦见了上辈子的事?”

  南烟愣了一瞬,低低笑起来,“我听说你昨儿发了一场高热,莫不是烧坏了脑子?”

  见她不正面回答,夏菀冷不丁问道:“晖哥儿后来过得可好?”

  “晖哥儿是谁?你这问题好生奇怪。”南烟一脸无辜地看着夏菀。

  夏菀用力抓着栅栏,指节微微泛白,心中的悔恨和愧疚几乎要将她压垮,“晖哥儿是我儿子。”

  南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底的冷意更盛,“夏姨娘怕是犯了癔症了。你入孙府才不到半年,哪来的儿子?”

  前世她抱着晖哥儿,求夏菀不要走。那时晖哥儿哭得嗓子都哑了,夏菀压根没回头看一眼。

  晖哥儿是她一手养大的,十几年间夏菀可从来没来看过这孩子。

  隔了一辈子,现在倒想起有这么一个儿子。简直荒谬。

  夏菀察觉出南烟言语间的讥讽,有些无地自容,悻悻道:“我知道你怨我。当年我也实在是有苦难言。”

  南烟冷笑一声,“有什么苦衷让你抛夫弃子,十几年不愿相见?当年你走得倒是干脆。没过几天我哥哥就病逝了。

  晖哥儿当时还那么小,无父无母,你有想过他有多难过吗?”

  “我……我当时真的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夏菀蹲下身,掩面低泣。

  南烟心中却毫无波澜,她的眼泪上辈子就已经流干了。

  “说说吧,你为什么无法面对我哥哥和晖哥儿?我爹和哥哥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夏菀抬起一双泪眼,慌忙摇头,“不,不是我害的他们。我也是被蒙蔽了。都是叶嬷嬷做的。

  国公爷得时疫,是叶嬷嬷故意将时疫病人用过的手帕放在国公爷乘坐的马车里。

  你哥哥堕马,是吕景山故意散播莫神医的行踪,叶嬷嬷一大早将飞燕草下在草料里,你哥哥出发后,飞燕草开始起效,马匹出现惊厥发狂的症状……”

  南烟脸上似覆上一层冰霜,反问道:“所以呢?你认为你是最无辜的那个?那个叶嬷嬷在你身边十几年,她的所作所为你当真一无所觉?

  不过是你对自己的夫君只有表面讨好,实则漠不关心。这才养大了那些人的胆子。”

  夏菀心口一紧,怔怔望着南烟,咬了咬唇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对秦嘉煜确实有几分喜欢,但也就是基于他能给她带来的荣华富贵,加上一副好皮囊。那些人不就是看穿了她的本质,才屡屡在她眼皮底下动手么?

  身为国公府未来的主母,她驭下不严是板上钉钉之事。不论是不是她授意,手底下的人犯的事,她都算不上清白无辜。

  难怪秦南烟对她会如此厌恶。

  思及此,夏菀面上一片颓然,“我……我也知道现在说这些太迟了。”

  “诏狱可不会轻易让我再探第二次监。你如果只为说这么无用的话,恕我不奉陪了。”南烟不耐烦地打断她,转身作势就要走。

  “等等!”夏菀突然伸手抓住南烟一片衣角。

  南烟脚下一顿,回头直直撞进她眼里,“说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夏菀仍死死抓着衣角,面露哀求之色,“我想保住夏家几十口人的性命。我知道那些逆贼在金陵和上京的几处据点。我可以写下来交给你。”

  南烟抬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头,语气平静得就像在闲话家常,“就凭这些还不够。再说我怎么知道你提供的这些据点是不是真的?”

  夏菀死死抓着栅栏,怔愣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 ,“我还知道符堰有一个儿子也潜伏在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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