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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衡沉沉出气,送了个恰到好处、野心勃勃的眼神给沈广,又垂下眼眸,谦卑地道:“儿子不敢。”

  沈广意味深长地呵了一声,抿着茶水,换了个话题:“哦,对了,听那短命的丰儿说,咱们家的玉衡近日开了窍,屋里多了个人。”

  他谆谆教诲,还真显露出了些慈父模样:“你已有二十,也该生出这种心思了。只是美人再好也就收在屋里做个侍君,为父替你寻门好亲事去,要娶妻还是娶郎你自己说。你成了婚为父也好放心一些,到时替你照应那逢会一二,让他当个秉笔太监。”

  沈广早两年就有给沈玉衡说亲的打算。

  实际上宦官收养义子义女,除了要有人养老送终之外,也有巩固地位,拉帮结派的作用。

  大内的关系网错综复杂,有名有姓的老公之间,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

  关系好,来往深的宦官便要结个姻亲,早已是内廷里约定俗成的规则,就如同名门世家结秦晋之好那般。

  小宦官大多也是乐意听从义父的安排成亲娶妻的,毕竟只有被义父疼爱的义子,义父才愿意去帮忙操持婚事。

  被婚配的宫人,成亲后不仅有了个媳妇,还能多个岳丈做靠山,这对任何一个权势不足的宦官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如沈玉衡这般强行说自己没这心思,不愿成婚的,在内廷才是罕见。

  沈广虽不想在这事上强迫沈玉衡,坏了他们的父子关系,如今看到了希望,却也还是要晓之以情,动之以利的。

  毕竟沈玉衡若是成了婚,他一来多了个掌控儿子的途径,二来也能更加稳固沈家在大内的地位。

  而另一头垂首端坐的沈玉衡,却沉默不语。

  沈玉衡从前就不愿被沈广指婚,如今更不可能让仇人干涉他的婚姻大事。

  他酝酿片刻,闭着眼睛拱了拱手,坚决地道:“儿子与……心上人山盟海誓,此生非他不娶。”

  他既然拿了少爷当做借口,想到之后“阿祜”或许还要假死,以换个身份去玉边,又道:“若是他有什么不测,儿子便终身不娶。”

  沈广一噎,不想他这倒霉催的儿子不仅对主子忠心耿耿,对个心上人也一往情深。

  沈广咳嗽几声,道:“说的什么傻话,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任性。”

  沈玉衡没少在这事上顶沈广,反正沈广不会真就因此而大动干戈,他满脸倔强。

  “反正我非他不可。”

  他的手突然按住沈玉衡的腰,在后者瑟缩恐惧的反应下,将粗糙的指腹抵上沈玉衡的小腹,感受着里面那份微妙的,难以察觉的跳动——

  那是蛊虫在沈玉衡体内渐渐成形的迹象。

  锁情蛊,既是催//情也是断情,等到这些蛊虫完全长成的那一天,沈玉衡的身体再也无法接受那些情郎,连父皇的亲近也会令他痛苦。

  沈玉衡只能接受他带来的折磨与痛,这一生永远都困在他手中,无法反抗也无法解脱。

  萧烬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仿佛已经看到沈玉衡的脖颈套上枷锁的那一天。

  他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 33 章  第 33 章

  33

  被萧烬触碰到的肌肤,泛起一阵微妙的痒意。

  沈玉衡慌忙躲闪,他帮萧烬脱下的血衣反而染了他一身猩红的污渍,浓烈的铁锈味熏得人头皮发麻。

  不——

  他刚刚才沐浴过啊!

  沈玉衡内心崩溃大叫。

  担心吓到其他人,他只能先把萧烬推到一边,叫周源过来清理一下现场。

  萧烬抱着手炉,呵了口气,沉痛地道:“看来师兄是被玉衡的指头给摁伤了,可惜我如今算不上他主子,没法代替他赔礼道歉。”

  他语气真诚地劝道:“沈公位极人臣,权侵朝野,若是他哪里做的过火了一些,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也只能忍耐一二,息事宁人,还是不要太斤斤计较为好啊。”

  宋维谦胸口一哽,总觉得哪里不对:“他都能为你净身,自然永远都是你的家奴……”

  萧烬不想和宋师兄多话了,脑袋一别,眼睛一闭,又准备装睡。

  宋维谦发现萧烬又要自闭,想来是话不投机了,只好搜肠刮肚地寻觅新话题。

  屋外恰好响起叩门声,沈玉衡的话语也随之从外间传来。

  “少爷。”

  萧烬立刻回过头,睁开了眼睛。

  他盈亮的眸子望向门扉上的模糊人影,热切地道:“多鱼,请沈公进来。”

  多鱼应了一声,跑去给沈玉衡开门:“沈公快请进来吧。”

  沈玉衡的身上依然带着浓浓的水汽。

  他今早好容易哄完了景裕,下午抽空去御马监处理了公务,直到太阳都快下山,才终于找到了机会溜回府第,火速洗了个澡换上新衣。

  这才敢干干净净地来见他的主子。

  如今的沈公公一身清爽素衣,眉飞入鬓,目如寒衡,虽然脸上有些青紫,额头还破了一块,也是气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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