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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还痛不痛？”江潮白摸着徒弟毛茸茸的脑袋问道。
顾松年坐在床边荡着腿，呆呆的摇摇头，他的眼睛被墨色丝绸覆盖，以抵挡强光的刺激。
两天已过，顾松年的眼睛没有丝毫好转，仍旧畏光，这使得本就有些内向的少年更加沉默寡言，终日待在房间里面，闷闷不乐。
这样下去可不是好兆头，整日待在房间里好人也会闷坏了，江潮白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将小孩儿哄骗出去，哪怕只是散散步也好……须臾，他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
只见江潮白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起衣裳，动作被刻意放慢，可又能让人听得见些许声响。
“师尊？您……要带弟子出去吗？”顾松年听到声音心生迟疑，想要拒绝的话已经停在嘴边。
“啊……对啊，是要出去。”江潮白一口答应，在顾松年刚要开口之际又马上解释道：“不过放心吧，阿年，这次为师自己去。”
“？”
“……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吗？”顾松年平静自若的开口，看起来真的只是好奇询问，只是那偷偷攥紧衣角的手，却实实在在的出卖了他。
其实他不是不想出去，只是想离师尊近一些罢了，因为只有靠近师尊，才能让他恐惧黑暗的心稍加放松，而这间屋子里，有师尊的味道，被花香紧紧包裹的滋味，使他流连痴迷。
顾松年的这些小动作，被江潮白看在眼中，他唇角一勾，故作潇洒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为师只是忽然想吃山下的糕点了，本来想着带阿年一同去的，只是……”
江潮白的一个大喘气，让听者抓心挠肝又无可奈何，只听他继续道：“只是为师念你伤势未愈，想必不欲同行，所以想约你大师伯一同去，可方才他传音来，说要和你杨柳师兄和重五师兄去逛民间的灯会……故而还是为师自己去比较妥当。”
看吧，为师多善解人意啊，只可惜别人都有徒弟陪，就为师一人孤零零的，就算出去玩也没意思了，可偏偏为师坚强勇敢，从不强求，小孩儿，愧疚吧？愧疚就对了！
江潮白决定再添一把火，于是他又开口道：“放心吧阿年，为师只是一个人（加重语气）去一小会儿而已，过一会便让你景佳师姐给你送饭，乖乖在家等为师，待为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
看吧，为师不仅善解人意，还关心爱护徒弟，哪怕只出去一小会儿，也要将徒弟的衣食住行安排妥当，为师都这样了，你还不陪我一起去逛逛？要是还不同意本座可要生气啦！哄不好的那种！！
江潮白说罢抬腿便走，只不过那步子迈的小的不能再小，速度慢的不能再慢……正当他开门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道软懦又急切的声音：“师尊请等一下！”
“怎么了阿年？”江·老奸巨猾·潮不要脸·白脚下一顿，假装不解的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
“没，没有……”
“那是哪里有什么不舒服？”
“……也没有。”
没等江潮白继续发问，只见顾松年深吸一口气，随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摸索着站起身，循着江潮白声音的方向踉跄走去，道：“师尊，阿年也想去山下逛逛，能不能……带上阿年？”
尽管目不能视，尽管对陌生环境有本能的排斥，顾松年依旧决定陪师尊一起去，这些天师尊为了他忙前忙后，先不说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就单是喂给他的血，他都数不过来有多少碗了……哪怕是江潮白再言语哄骗，给他吃再多的蜜饯，味觉灵敏的他也能尝得出那藏在苦涩汤药中的血腥。
若是连师尊这点小小愿望都满足不了，那他顾松年枉为人徒，倒不如让滚滚天雷劈个干净。
江潮白的阴谋得逞，本着“反正徒弟也看不见”的原则，明目张胆的露出得意神情，刚想叉腰庆祝，余光却瞥见顾松年赤着的双足，他快步去迎，一把将顾松年抱起。
“怎么连鞋子也不穿，不怕着凉了？”江潮白将顾松年放在床边，低头蹲下，拿起鞋给他穿了起来。
顾松年反倒扭捏起来，他弯下腰，用手探着江潮白的手，道：“师尊，弟子自己就好。”
一把捏住顾松年的脚踝，一把精准的将鞋子穿上，江潮白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笑话，等着小孩自己穿完，天都黑了，还出去玩什么？从没伺候过人的江潮白却本能般麻利的将两只鞋子都穿好，随后牵起顾松年的手，轻声道：“走吧，阿年。”
………………
……
师徒二人乘着花舟，一路下行，路上，江潮白的手始终搭在顾松年的肩膀，给他满满的安全感。
“是离华仙君！”不远处一弟子指着空中的花舟兴奋的惊呼，连忙招呼身旁的好友抬头远眺。
一旁的好友也是迅速反应，抬头看着天空，见离华仙君身旁还有一人，道：“顾首席也在，他的眼睛怎么盖着黑布？难道还没好吗……这以后修行可怎么办？”
“担心什么修行啊！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啊大哥！一个肯为了你违背宗规，到现在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刑罚的师尊，只要他不是魔族奸细，这辈子都会是宇司的首席大弟子，永远坐稳第二把交椅。”先前那名弟子恨铁不成钢的给好友上着人生哲理小课，掰开揉碎的把其中的道理讲清楚。
那名好友似懂非懂的点头，看着师徒二人远去的身影，不知想些什么。
……
风，是呼啸的，气，是狂暴的……顾松年迎着风，发丝飞扬，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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