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到吞噬整个宇宙。
速度，一切在于速度！
小抄说：来吧！冲我来吧！掏出来、瞄一眼、塞回去。三秒结束。
邱老师的目光还在盯着窗外。
范方奇手心微微沁汗，即将伸出口袋。
当人类第一次犯错时，是受到罪恶的鼓舞，还是本能的驱动？
某一只甲鱼躲在水边，某一瞬间忽然感觉到无边无际的消耗，难道一辈子都不可以到岸上瞧一瞧吗？它他处在一种备受煎熬的诱惑的困境中，迈出去，也许会被海洋抛弃，也许会被未知吞噬掉，也许就可以开创另一番世界。到底要不要迈出去？最后的最后，它或者它的后代还是爬上了土地，成为这个星球最早的陆地爬行动物，看遍野草和花繁，看遍雾起和风声。那是海洋中从没有过的景色！
在困境之中不犯错，怎么可能成功？
所以，即便没有蛇的引诱，亚当或者夏娃也都必须要犯错。否则，神祗无法释放，他们也无法成为真正的人类。
试错是人类的必经之路。
范方奇现在是这样为自己狡辩的。他的脑海中全是小抄，他记得这几个可能弄混的原始公式都抄在那张纸上。
理论很长，但是在脑海中一秒钟就闪现完毕。范方奇快速地掏出小抄，压在试卷下方，抬起头来，邱老师依然在看着外面。
第一次作弊，和计划有点不一样。本来以为看一眼就塞回去挺好，掏出来之后他忽然发觉压在草稿纸下面更好。他慢慢移动草稿纸小抄，很快就可以看到草稿纸下的小抄答案了。
大脑的速度在急速运转，像急速旋转的陀螺，或者急速运行的打桩机。
只瞄了一眼，思路中的断点立马思路通了。他开始认真地验算起来。他觉得有点兴奋。有了公式背书，题目解得很顺手。
下一题。
下下一题。
验算正酣。他挪了挪草稿纸，几乎将小抄露出了一角。
一个极轻盈的脚步声传过来，那个人站到范方奇面前，平静地说：“拿出来！”这轻轻的一声像是五雷轰顶。范方奇抬起头来：“什么！？”
这一题自己明明没有抄，为什么他要抓我！
范方奇知道是自己错了，草稿纸压住的小抄的一角露了出来。但是不仔细看，看不出那是小超。
困兽犹斗，他忍不住将草稿纸挪了挪，又盖住了小抄。然后，他仰头看着邱老师，满脸涨红。
像是被审视的犯人。
现在邱老师像一座泰山，站在面前，要压迫出范方奇身上的每一丝疑点，要采集范方奇的每一缕目光，从中抽丝剥茧，找出犯罪的证据。
范方奇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
刚开始像是被一盆冷水从上到下浇下来。很快，变得又像是被一团岩浆包围，要烤干每一颗细胞，真炼狱无双，灵魂出窍。
范方奇觉得窗外再次出现了那片巨大的镜子和无数重影。
不只是一面镜子，周围被无数面镜子包围。无数个自己在做不同的动作：手伸进口袋、手指捏着小抄，小抄摆在桌上，小抄被撕成碎片，碎片布满四面八方……
这些信息让自己疯狂！他觉得灵魂再次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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