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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陷入黑暗。然而等秋菊半夜醒来找水时,睁开眼,却看见塌上分明坐着个人。

  已经是深夜,透过月色朦胧,勉强能看清那个白色人影,低着头,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

  秋菊心下总觉得不对,抬步走近,还未及塌边,眼前一道白影闪过,下一瞬,一小团小东西直直钻进她怀中。

  陆念安将脸蹭进秋菊怀中不肯起身,蹭了好一会儿后,又开始撒娇:“秋菊我睡不着,我想让哥哥回来。”

  适应至亲的人离开,当然并没有想象中容易,陆念安断断续续地哭起来,她哭了好一会儿,呜咽着又说:“阿念再也不要喜欢哥哥了……”

  只这声呜咽太小,落在人耳边,模糊不清。秋菊只好叹气,拍着她脊背安慰她。

  夜晚总是让人变得脆弱。

  陆念安想。

  她真的不要喜欢哥哥了。

  她只想他回来。

  *

  八月底,陆夫人还未从病中恢复。没等陆念安照常去千山宛探望,嬷嬷却先带回一个消息。

  陈嬷嬷来北院时,手中拿着一份名单。

  原来是家宴降至。

  陆家是已经分过家的,早些年前做了家宴,一年一次,用已联络感情。算下来,今年秋天,是该轮到大房来置办了。

  只是,大房里总统也就三位主子。往年,这些杂事有陆夫人,再不济,也还有陆祈。

  现下,这些事却全落在懵懂的陆念安头上。

  还未完全适应哥哥离开的陆念安,便被迫从悲伤中抽离。

  家宴并不简单,最讲究一个不重样。若是连着两年都备至一样的菜色,一样的茶水,那便是不用心,不重视。

  起初,陆念安并未觉得这事很难。

  直到真正去备礼单的那一刻,她忽觉,原来这样平常小事竟也这般复杂。

  从备菜到备茶,再到准备宴请要用的邀请函,都要反反复复的进行确定。

  一天深夜,陆念安仍在书房写礼单,此刻是挑选茶水。

  夜色浓而黑,书房内点上了明晰的烛灯。陆念安坐在圈椅上,提笔刚写下白茶,却被秋菊提醒昨日备至的桂花糕重样了。

  这其实只是一件小事,只需改成别的糕点就好了。

  陆念安却忽得哭了出来。她情绪实在是突然,秋菊还未反应过来,又见她顺手将手中的礼单也扔下。

  “哗啦——”一声,那书册被扔至角落。

  而陆念安已经自责地抱头哭泣起来。

  她怎么连这种小事也做不好呢?

  明明大家都会的,为什么她做起来,就这般困难呢?

  陆念安很少有这样急躁的时候,多数时间,她都是柔和的,没有菱角。这会儿低声抽泣着,明亮的大眼睛湿润,被蒙上了层水雾,脆弱极了。

  秋菊慌乱,刚想安慰,却见眼前的小姑娘,又自顾自跑到角落,捡起被扔下的礼单,抽抽噎噎地开口道:“那,那阿念将它换成芙蓉糕可以吗?”

  她一边哭,一边拿起笔,将礼单上的桂花糕划掉,颤抖着改成了芙蓉糕三字。

  秋菊站在一旁看她,忽然就生出一种欣慰来。

  *

  这样的紧绷一直延续到家宴结束,终于不用在操心这些琐事,陆念安一连在榻上躺了好几天。

  闲下来以后,也有想过写信给兄长。

  这行为好像有一些没骨气,可是她有很多很多话想同兄长说。

  想告诉他母亲的病好了,告诉他如何置办礼单,告诉夏天有什么花……陆念安提笔将琐事写下来,在装进信封中。

  却不知该寄去何处。

  她连塞北在哪儿都不知道。

  忽然叹气,没写几日,陆念安放了笔,将写下的信全部撕掉。

  然后又后知后觉地难过起来,好在这样的难过只持续到第二天——

  北院沉寂了几日的房门被人推开,陆子诺自顾自走到里屋,推开门探头唤道:“念念?”

  “念念,你醒了吗?”

  此时天方刚亮,晨光熹微,陆念安没精神极了,被人唤起,只得揉着眼睛恍惚道:“姐姐?”

  见她醒来,陆子诺便不再客气,直接进屋躺在她的床上,小嘴巴巴道:“大哥可终于走了,上回不过带你去了一回茶楼,回到家爹爹就将我关了几日,还不让我来找你。”

  被关了小一月,甚至连家宴也不让她来。

  好在昨日以后,都知道陆祈去塞北了,陆子诺便总算找到机会溜出来,迫不及待地来到陆府。

  她没躺一会儿便念叨着要出去玩。

  陆念安却实在没什么心情。

  半响后,却被烦得喘不过气,勉强点头。

  临走前,陆子诺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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