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烟花散尽，唯有冬雪还在肆意挥洒。
路灯下的少年少女安静地相拥，暖色的灯光照亮飞雪披在身上，皎月安眠。
“喂？”
林绿轻声呼唤，却没有响应，隐约间，有平稳的鼾声钻入耳朵。
“睡着了？”林绿哭笑不得，什么人啊，抱着抱着就睡着了？
叮咚——
手机铃声响起，林绿掏出手机看了眼消息。
陈道濡：老大，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再聚。
林绿刚想打字让白语生把白语溪接回去，但想到他醉得那个熊样，默默把打好的字删干净。
“算了，带你去我家吧。”
家吗……
林绿突然想起陵阳市的那栋小房子，那个虽然破破烂烂却为他遮挡了十八年的小楼房，不禁笑了笑。
“路哥，在吗？”
“在的。”
“陪我走走吧。”
“好。”
路尽自虚空中现形，林绿将少女背在背上，少女安稳地趴在他的背上，平稳地呼吸。
“路哥你老家哪的？”
一大一小两个跨时代的天才并肩走在被白雪覆盖的小路上，路尽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
“山通省的。”
“我听说那里的高中很严啊。”
“对啊，”路尽感慨万千，“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到最后还是要拼运气觉醒来展现成绩。”
“路哥你这些年回过家吗？”林绿随口一问。
路尽沉默了一下，旋即笑了笑：“我没有家，硬要说的话，上元神宫就是我的家。”
“欸？”
“我是个孤儿，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里，院长姓路，给我起名叫路尽，寓意着我苦路将尽。”
路尽顿了顿，继续开口：“本来呢，我在学校里不受待见，因为没人会喜欢一个性格孤僻的人嘛，直到觉醒那天，我在万众瞩目下觉醒出了神级神临，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都从不屑变成了敬畏，有很多大家族的高层来要收我当义子，许诺我要给我一个温暖，我知道他们在图什么，拒绝了他们所有人，直到那个人来到我的身边。”
“那个人？”
“对啊，”路尽微微一笑，看着身旁的林绿，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老人见面第一下就敲了我个爆粟，问我以后要不要跟着他。”
“该不会是我爷爷吧？”
“就是麟帝大人，大人向命帝大人推荐了我，国家对我进行大力栽培，直到我进入深渊立下赫赫战功。”
“那看来我这声哥没叫错啊。”
路尽坏笑着开口：“不一定哦，说不定在麟帝大人那里我和言帝大人同辈，你也许要叫我一声叔。”
“怎么滴！”
路尽哈哈大笑，黑色风衣在飘舞的风雪中肆意狂舞。
谈笑间，两人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径，越过这处小径就是林绿的小别墅。
“去休息吧。”路尽消失在原地。
“好。”
林绿拉开院门，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己的小屋，把醉醺醺的白语溪放到床上。
嗯……我是正人君子。
虽然正人君子，林绿还是帮少女脱下了外面的羽绒服，屋里很温暖，穿着这个睡觉会热死。
替白语溪掖好被子，林绿轻轻关灯退出房间。
“呼——”
白发少年安静地走进厨房，点火烧水。
热气腾腾的水在锅里沸腾，林绿从菜柜里拿出一颗姜，去干净皮后手起刀落切成两半。
咚咚咚的砍菜声响起，传入静谧的夜色中，如果这里是居民楼，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怪谈小说。
随着热水烧开，一把黄色的姜丝也顺着菜刀滑入滚烫的沸水中，透明的液体开始呈现黄色，这时的少年减小火势，大火转小火慢煮。
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姜水煮好。
冒着热气的姜水被林绿放在白语溪的床头柜上，随着黑暗中的那抹湛蓝离开，沉闷的关门声响起。
整点已过，烟花的高潮也慢慢降了下来，外面只剩零星的烟花声。
林绿关上客厅的灯，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靠椅背沉思。
路尽的话响在耳畔。
“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太过纠结于白语溪为什么喜欢你，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到底有多么喜欢你。”
沉闷的黑暗中，一抹苍白面无表情地倚靠在沙发上，蓝色的眼睛中流露出无声的迷惘。
是我真的太较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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