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扫盲学习(一)

  既然是搜刮,自然要搜刮到底,他们来回了好十多趟,不仅把钱家庄地主家里能拿的全拿了,附近的村镇也没有放过——毕竟地主家,是真的有余粮啊!

  只可惜搜了这么久,能做种的只有黄豆。

  于是豆子只能好好存放,等春来时再育苗播种。

  阮响把搜来的棉被棉衣分给其他人,趁着还能进山,又打了几批猎物,这才能够稍作休息。

  废土时代一年没有四季,只有炎热的火炉一般的夏天。

  阮响对冬天的印象,只有书里写的雪落冰封,并不能真正明白寒冷的感受。

  她没见过雨,没见过雪,更没见过冰雹。

  所有来自书本的知识,对她而言都是遥远的。

  于是当她早早起床,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木门,看到屋外淅沥沥的小雨是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茫然——

  这就是雨吗?

  阮响走进雨幕里,她仰着头,任由雨珠拍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她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叶,又像是泥土,像是草屑发酸,好闻又有些难闻,古怪的很。

  “下雨了!”麦儿也走出来,她大吼一声,激动地转身朝屋内大喊,“下雨了!!”

  下雨了!灾荒过去了!

  女人们连忙披上薄棉衣出来,她们已经不记得上次下雨是什么时候,都呆愣愣的看着雨幕如帘。

  小雨逐渐变大,渐渐演变成了瓢泼大雨。

  阮响只能退回屋内。

  没有雨伞和蓑衣,她们今天除了待在屋子里哪里都去不得。

  阮响出去的时候雨还不大,身上只是略微有点湿,也不用换衣服,只是在壁炉里点上木炭,稍微烘一烘就能重新变得干爽。

  “咱们这屋子不漏雨!”麦儿帮着二丫照顾孩子,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屋顶,格外满足道,“我还是头一次住不漏雨的屋子。”

  穷苦人家住不起砖瓦房,屋顶不过是多用茅草铺一铺,下雨的时候一家人只能想方设法在屋子里找一处不漏雨的地方挤着,天一晴便要立刻将被打湿的物什拿出去晾晒,忙里忙外,像蚂蚁一样搬来搬去。

  因此不是干旱的时候,农人其实并不那么喜欢下雨,无法理解达官贵人们下雨天还要出去采青。

  更不明白诗人为什么还能赞美雨天。

  哪怕是地主,只要不是大地主,请不起长工,买不起家奴,下雨天也要上房去捡瓦。

  年年因为捡瓦摔断腿的人可不在少数。

  雨连下了三天,三天之后也在断断续续的下些小雨,好似要把之前欠的一股脑还回来。

  与此同时,气温也更低了,夜里壁炉必须一直燃着,否则半夜就会被冻醒,哪怕有棉被也抵不住这样的温度。

  所有人都在庆幸之前准备的木柴和木炭足够,他们将好几间木屋屋顶修缮过后充当柴房,足够他们用一冬了。

  雨停之后也没几天,气温持续下降,蓄水池表面结了一层薄冰,虽然轻轻一敲就能碎开,但人人都知道,冬天是真的来了。

  阮响不再出去打猎,而是在村子附近挖了一些陷阱,这样只需要每天抽空过去看看。

  另外一件大事,现在也要提上日程了。

  “上课?”坐在“教室”里的人交头接耳。

  他们一大早就被阮响叫起来,吃完饭后便都被带到了教室里。

  这个教室是和小子们的屋子一起建的,比屋子都要大些,人人都有简易的木桌和木椅,虽然手艺不怎么好也不怎么结实,但勉强够用。

  每人桌上都摆着一个沙盘和一根树枝。

  阮响站在垫高的“讲台”上,身后是一块较大的,用矿石燃料染过的黑板——粉笔则是用石灰混合树脂做的,着色效果不如真正的粉笔,但也能用。

  她思来想去,最终没有让赵宜来当这个老师。

  阮响问过赵宜,读书是件十分艰难的事,辛苦程度甚至不弱于任何一项苦修。

  开蒙就是硬背,背完三字经便对着背出来的内容认字,效率低不说,也很考验学生的自制力。

  因此一个孩子倘若识字很快,确实可以被称为天才。

  而这种学习方式对学习能力最强的幼童都如此困难,阮响也就不准备赵宜来当这个老师了。

  她还是自己上吧。

  而且阮响也不准备教繁体字,不仅因为她自己只会看不会写。

  更重要的是,她又不准备让她的学生去考科举。

  文字和算数,在阮响看来都应当是实用的东西,能够在实际生活中运用就行。

  而且扫盲必然要选简单的内容,既然有拼音和简体字,何必给一群文盲增加难度?

  更何况,简体字也是无数人的智慧集合。

  不少简体字都能在古书法上找到,书法家们做的减法既保留了美感和文字的特性,也大大降低了识字难度。

  学拼音说到底也是背,阮响在黑板上写下字母,先教他们顺口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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