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门前雪扫起来都不易,容不下烂好心。
进御茶房之前,白敏使劲儿揉了揉眼,委屈着期期艾艾把话传了。
方荷微微挑眉,黄鼠狼想起鸡能有什么好处?
她只作为难姿态,看冉霞一眼,赧然冲白敏笑笑。
“定是梁谙达瞧你辛苦,那这几日就劳你烧水,我和冉霞勤快些,好歹保住差事,往后咱们可不敢再躲懒了。”
既不想担着危险,也没提醒的情分,那往后也别想只自个儿奔前程了。
白敏的委屈僵了下,不自在地笑笑,“啊……也好,也该是轮流往御前去,没得叫御前的姐姐们衬得咱们都懒。”
好话都叫白敏说了,冉霞真心实意地高兴应下,方荷没再说旁的。
叫冉霞看着茶柜,她扭身去端冷泡茶,往昭仁殿去。
梁九功跟方荷头回进殿时那般,在殿外火急火燎等着,瞧见方荷就念叨。
“祖宗欸,你是蜗牛转世不成?什么时候都这么沉得住气,赶紧进去,别叫万岁爷等!”
方荷:“……”这要不是叫她顶缸,她脑袋给这死太监踢!
她垂眸平静进了大殿,依着火光最明亮的地儿,扭身往康熙所在的西暖阁去。
一进去,就见康熙只着了明黄里衣,站在窗边儿掐腰吹风呢。
背着身子倒瞧不出喜怒。
掺了龙涎香暖意的酒味儿被风一吹,在殿内缠绵,无端叫空气添了股子说不出的躁意。
殿内又没人……方荷心跳稍稍加速,轻手轻脚将冷泡茶放下,立刻就打算出去。
皇上生不生气跟她有毛关系?
她不会自视甚高,凭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见识去做什么。
巨人要知道她把心思用在媚上,指不定一肩膀把她撅坟堆儿里去。
但康熙听到脚步声,沉着脸转过身来。
她蹲安都还没蹲下去,就叫蕴含着酒气的刻薄砸了一脸。
“怎么是你?御前没人了?”
方荷心道应该是,就剩你和梁九功这样的狗东西了。
“回万岁爷,奴婢夜里当值御茶房,理应伺候。”
康熙大跨步走到罗汉榻前坐下,端起茶碗一口饮尽里头的茶水,缓了下口中的干燥。
重重放下茶盏,康熙半垂着眸子讥讽睨方荷一眼。
“理当伺候?你先前窝在茶房,是不愿意伺候朕还是不会办差?”
方荷垂着头,心跳甚至渐渐和缓,没办法,皇帝不常见,找茬的酒鬼她见多了。
“奴婢不敢,是梁总管吩咐,奴婢先头犯了错……”
康熙不耐打断她的话,“梁九功不叫你来御前,你就敢不伺候,他是主子朕是主子?”
“不敢……呵,朕看你挺敢,先前在南苑算计朕的不是你?”
“旁人敢算计朕也就算了,谁给你的底气算计朕?”
方荷从这话里听出了细节,旁人?
思及先前翠微她们回耳房之前,拿着太皇太后因贵妃和通嫔有孕赐下的赏,小心又微妙的议论……
以方荷的细心不难猜出,这个旁人除了钮祜禄贵妃没别人。
艹了,她还真是来顶缸的!
方荷在心里平静问候了一声梁九功的祖宗,缓缓跪地,回话的声音被她放柔到哄孩子似的。
“回万岁爷的话,您乃日理万机,高高在上的圣明天子,掌管宫人这等小事儿,自不该耽误您的工夫。”
“梁总管是为您分忧,奴婢等听他吩咐,全因他是您的总管,而非他有什么威严。”
康熙怒火微妙地顿了下子,这小地鼠又在说梁九功狗仗主人势吧?没完了还……
方荷又道:“先前在南苑,奴婢绝无算计万岁爷之意,奴婢很清楚,您是宫里……不,是大清所有人的天,就该被天下人仰望,依赖,信任。”
“奴婢仰望主子爷威严,敬畏之心一天多过一天,自知愚钝不堪,全然只想让更会伺候的留在主子身边尽忠,也明白那点子拙劣的自白瞒不过万岁爷……”
“可奴婢深知万岁爷英明神武,无论奴婢生死本就该由主子安排,这大概就是奴婢的底气。”
康熙摩挲着拇指翠绿的扳指,半晌不语。
也不知怎的,这小地鼠语气恶心扒拉的说了一通,竟叫他心头的火渐渐沉淀下去,好歹在昏沉中冷静几分。
他轻敲着矮几,若有所思地低笑出声,“牙尖嘴利,无论生死该朕来安排……朕要给你赐婚夜香郎,你也愿意?”
方荷依然跟哄孩子一样耐心哄醉鬼:“雷霆雨露,尽是君恩,奴婢无有不从!”
最多趁嫁给倒夜香的之前,先把你这狗东西溺死在夜香桶里。
康熙蓦地打了个哈欠,挥挥手吩咐,“叫梁九功滚进来。”
方荷柔柔应下,轻缓出门,更温柔对着梁九功笑——
“梁谙达,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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