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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缓缓阖上眼等待着烈火夺去她的性命,身子被一双用力的手臂从地上捞上马背。

  她睁开眼,余光处划过一袭夺目银甲,漆黑的长枪插进宫墙上,将那片企图吞噬她性命的火海挡在了后面。

  她回头想要看清救她的人是谁,对方的面容却在火光中变得模糊不清,只听得那意气风发的口吻,漫不经心地对她道:“殷姮,莫要再哭了。”

  “你哭得我心烦意乱……”

  殷乐漪猛地睁开双眼,晨光透过床帐落到她身上,她回身看一眼身侧见无人,又探手将床帐掀起,床榻前也是空空荡荡。

  她有些茫然的望着眼前空荡的地方,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方才所做的是梦还是现实。

  “公主可是起了?”木槿打了水进到殿中,见殷乐漪一脸恍惚的坐在床榻上,笑着道:“公主难得睡到这个时辰,奴婢便不曾将公主唤醒。”

  殷乐漪回神,掀开衾被走下床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快到巳时了。”木槿将殷乐漪扶到铜镜前,伺候她换衣,“看来那安神香对公主果然有效。”

  殷乐漪眉心轻蹙,自来到魏国皇宫后,她便不曾再睡过一个好觉,睡到巳时更是不曾有过,又想到梦中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

  她身陷火海九死一生,谁都可以来救她,但唯独不该是陆乩野将她从那片火海中救出来。

  “公主,重明宫的傅都尉今日一大早便亲自来送了礼,奴婢瞧着像回礼遂自作主张先替公主收下了。”

  殷乐漪思量片刻,按住木槿的手,“你领我去瞧瞧重明宫送来的东西。”

  “是。”

  到了库房,木槿将重明宫送来的礼依次打开,殷乐漪一一掠过,不管是药材还是珠宝绸缎,皆是难得的珍品。

  “木槿,你昨日送去重明宫的东西是什么?”

  木槿如实答:“是药材,顶好的两棵灵芝和人参也一并送去了。”

  殷乐漪心中有数,她库房里的东西和顶好二字挂不上钩,却换来重明宫的厚礼回赠。

  她若有所思,吩咐木槿,“你去打听一下,若其他宫没有收到重明宫的回礼,便将这些礼退回到重明宫去。”

  木槿心中虽有不解,但认定公主行事自有公主的道理,“是。”

  今日早朝,战场前线传回消息,肃王战败,于维州城墙上被襄王亲手诛杀。战役告捷,襄王此刻正在维州暂时主持大局。

  “陛下,之前的维州刺史被叛贼肃王诛杀,襄王殿下迟早要归朝,眼下应尽快再任命一位维州刺史赴维州上任,料理战后之事。”

  魏宣帝道:“准奏。”

  “肃王挑起战祸,祸国殃民,罪无可赦!臣以为该将肃王从皇室宗祠里除名,贬为庶人,也好还被战祸殃及的百姓们一个公道……”

  “臣附议!”

  陆乩野隔岸观火的瞥了一眼龙椅上的魏宣帝,见他心不在焉,心中不知道又在揣度什么。

  群臣义愤填膺的斥责肃王,众怒难平,魏宣帝遂下了一道圣旨,将肃王贬为庶人除名。

  下朝之后,魏宣帝坐着步舆前往御书房。

  一路上他在想思索一件事,肃王虽是个祸乱家国的逆子,但终究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子,自幼他便偏宠这个逆子几分,这才将他养出了狼子野心。

  肃王死千次万次也不足惜,可听到肃王的死讯,魏宣帝仍有几分悲切。反观那襄王赫连殊,他和肃王乃是一同长大的亲兄弟,数十载的手足情分,他竟能毫不手软的将肃王诛杀在维州。

  这让多疑的魏宣帝忍不住揣测,襄王今日尚且能杀手足,待他日襄王要想荣登大宝,难道便不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他这个父皇吗?

  魏宣帝疑虑深重,回到御书房后更是无心批阅奏折。

  随侍太监在这时匆匆跑进来,“陛下……娉婷公主薨了。”

  魏宣帝震怒的拍案而起,“朕派去的人是将娉婷贬为庶人,朕的女儿为何会死?!”

  太监诚惶诚恐地道:“……陛下,娉婷公主不愿被贬为庶人驱逐出宫,又得知胞兄肃王死在了维州,这才悲痛难忍的触柱自尽了……”

  魏宣帝瘫坐回龙椅上,一日之间痛失一双儿女,纵使他暴戾冷血,心中也难以不生哀痛。

  襄王若是肯顾念那一丝手足情分,将肃王活着押送回京,娉婷也不会万念俱灰的寻了死路。

  归根结底,还是襄王心肠太狠了些。

  他有个这样狠辣无情的儿子,往后他的帝位还能一直稳坐下去吗?

  魏宣帝挥了挥手,“将传朕旨意的宫人,和娉婷宫中的宫人全都处死,朕要他们为朕的女儿陪葬……”

  娉婷公主自裁,宫中随伺娉婷公主的几十名宫人接连被处死,一具具宫人的尸首从公主的宫内被拖出来,地面上的血洗尽不到片刻,又有新的血将地面染红。

  魏宣帝的暴行从后宫传到前朝,但魏宣帝有过战杀言官的先例,群臣即便对君王的暴戾行径颇有微词,也无人敢上谏。

  魏国皇宫这一日都笼罩在死亡的阴霾下,而陆乩野却正因这死气沉沉氛围,心情分外畅快。

  他离开魏国皇宫后,便拎着一壶酒,一路打马游街一路饮酒,慢条斯理的往城外的军营赶。

  这世上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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